“”贺雁来一锤定音,挑中了千里就第一次换上了的绛红长衫。
饱尝这种甜蜜苦恼的千里第一次觉得,他家雁来哥哥可能真的是上了年纪了。
……啰嗦死了。
贺雁来自小养在大熙京城,出身钟鸣鼎食之家,以前没当将军那会儿也喜欢收拾自己,审美自然不错。他为千里挑的衣服,乍一眼看着虽普通,但只要上身一瞧,它竟能将千里的细腰长腿完美地勾勒出来,抬得他肤色都白了一度。
总之就是,好看。
怀揣着“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老父亲心态,贺雁来欣慰地为千里筹划好了一切,自以为万无一失,直到千里睁着双懵懂的眼睛问:“雁来哥哥的衣服呢?”
他是千里的合敦,自己丈夫的成人礼,自然也是要盛装出席的。
贺雁来一怔,恍然:他竟是完全没考虑过自己在典礼上的穿着。
不过很快他便整理好了表情,对千里温和一笑:“我既不是主角,又何苦费心思收拾,寻件以前的吉服上身便是。”
“不行。”千里执拗道,握着贺雁来的手,不赞同地蹙起眉头,“你既是我的合敦,当然与我荣誉与共。不然那些臣子见你穿的还是陈衣,怕不是以为你不受待见,是我故意冷落你给他们看,那他们以后是要轻慢你的。”
他平时话少,这时候倒小碎嘴子起来了。贺雁来听得心头滚烫,故意不说话,笑盈盈地望着千里不断开合的唇瓣,直到那孩子的耳根渐渐红了,眼神也开始躲闪起来。
千里渐渐地也回过滋味来了,皱着鼻子控诉他:“雁来哥哥拿我寻乐子。”
“我怎么舍得。”贺雁来笑着答了一句。
“”千里不说话了,趁贺雁来去确认尺寸的时候狠狠拍了两下胸口。
“不许跳了!”他凶巴巴地低声喊。
—
大祭师亲自拿着兰罗历法来与贺雁来敲定日期,将成人礼的仪式定在了半月后。
在这期间,千里要完成一件历代兰罗大汗都要履行的仪式。
那就是刺青。
刺青这件事,在兰罗的文化里有着重大意义。传统兰罗人认为,人的身体受之父母,不能随意损坏受伤,可是又是在马上跑大的游牧民族,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为了避开父母的忌讳,他们会选择等伤口痊愈后,在留疤的位置纹上一个小小的花纹做遮掩。
这个习惯渐渐演变开来,成为了兰罗的重要传统礼仪之一。而刺青也从最开始的掩饰伤口之用,慢慢变成了力量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