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思相信司夜绝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他既然派了人去昌北,最大的可能还是和沈雨霞有关。
沈明思想起上一次司夜说要离开南阳,第二天却又突然决定留下来,猜到那个时候司夜和沈君辰就从柳府得到了那封信,开始怀疑蒋素秋的死并着手调查。从昌北来回一趟要花费的时间很长,照时间来推算,沈君辰得到那封信不久就已经怀疑上沈雨霞了。
沈明思心里直往下沉,如果他们真从昌北带回了沈雨霞的笔迹,那沈雨霞唆使一罪就避无可避了。只是唆使一事最多算是挑拨离间,以大吕的律法来判,不算太重的罪,倒不是没法化解。怕只是怕,他们还有其他后招。
沈明思回想韦氏所说沈雨霞所插手的事,开始细想哪里还有纰漏。
不待沈明思想个明白,府衙就突然忙碌了起来,前头要升堂了,知府大人要断昨天晚上柳氏兄妹毒害蒋素秋一案。
沈明思听了,赶紧也往前头去。
这一次来围观的人比昨晚要多上许多,除了沈家的人,还有南阳城中的百姓以及各世家大族派来围观热闹的探子。
柳氏被拘押了一晚上,既憔悴狼狈,又显得尖锐,从上堂起就一直在骂沈君辰,还有背叛她的青萝。
青萝与周氏、张岩之等从凶,以及其他证人一起跪在堂上,一直低着头。
沈君辰作为原告,也站在堂内。
王儒源一拍惊堂木,道:“肃静!”
公堂内外,顿时安静下来。
王儒源将柳氏兄妹毒害蒋素秋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道:“经本府查证,所有证据均属实,柳菲菲与其兄柳向南用毒谋害沈府原大夫人蒋素秋,手段狠毒,泯灭人性,现按照大吕律法,柳菲菲与柳向南杀人偿命,判处死罪,秋后问斩。”
“柳向南逃亡在外,再追加一则海捕文书全国通缉。柳菲菲暂时收押大牢,严加看管。”
判决一下,全场哗然,柳氏已经是翻了白眼后晕过去了,沈君贤与沈月华哭哭啼啼的喊娘,沈雨堂满脸木然。
场外百姓听了前因后果,纷纷咒骂柳氏心思歹毒不得好死,又骂她勾引有妇之夫早就该浸猪笼了。
总之就是乱糟糟的。
沈君辰紧绷的背微微松了些,周围嘈杂,他的心却奇异的安静,望着吓晕过去的柳氏,眼神冷淡冰凉,像在看一个肮脏的死物。
“大人,学生还有一冤要伸。”沈君辰突然开口道。
各种嘈杂的声音都停了,看向沈君辰。
“什么冤情。”王儒源道。
“当年,柳菲菲与柳向南兄妹会想出这么歹毒的手段害死我母亲,是因为受了人指使,这个指使的人才是造成这起毒杀的根源。”沈君辰道。
沈君辰这么一说,沈家的人就出现了躁动,沈明思、韦氏以及沈雨堂都目光锐利的看向了沈君辰,眼睛里的警告、仇视是那么的明显。
韦氏将手中的拐杖用力一敲地面,气愤的看着沈君辰,“住口!”
韦氏这一插嘴,顿时引起了别人的好奇之心,都窃窃私语起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堂上的王儒源不是很高兴,拍了一下惊堂木,怒道:“无关人等肃静!”
等场面再次安静下来后,王儒源问沈君辰:“是谁。”
“沈雨霞。”沈君辰道。
在场的人大部分都知道沈雨霞是谁,听到沈君辰嘴里说出这个名字,所有人震惊了,沈雨霞?
莫说是其他人了,王儒源自己都愣了一下,他虽然按照司夜的要求将案子拖到了今日才下判决,但并不知道内情是什么,现在听沈君辰这么一说,忽然就明白了,原来这件案子还没完呢。
韦氏气得直哆嗦,握着手中的拐杖根不能直接冲过去打沈君辰,“无稽之谈,你姑姑什么时候指使过柳氏兄妹了害你娘了!”
沈君辰看了她一眼,将绢信放在了王儒源的桌案上,“大人请看,这就是沈雨霞当初写给柳氏的信。”
王儒源将信看完后心中吃惊,脸上也表露了出来,“这信?”
“这信是从柳向南的书房搜出来的,他将它藏在了一本书里,这一点司大哥以及将这封信取出来的店老板都可以作证。”沈君辰道。
司夜与一名店掌柜一起走出来,两人都作了证。
王儒源没想到司夜还会站出来替沈君辰作假,哪里还会怀疑,“这信上的内容讲的是让柳氏趁你母亲病危给她下毒,用心实在歹毒。可这信上并没有署名,怎么判断是沈雨霞所写。”
不等沈君辰回答,王儒源就道:“来人,将柳氏弄醒,本府要问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