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唐予烧信回来,苏巧颜已经先睡着了,恬静得如同一只瓷娃娃。
唐予帮苏巧颜掖好了被子,自己则盖了唐风的被、背对着苏巧颜、躺在了床榻外侧。
良久,唐予小心翼翼回头,快速而精准的在小丫头的嫩唇上轻啄了一下,嘴里低喃:“我的傻丫头,终于学会吃醋了,真好。”
唐予不敢再看苏巧颜,转回身去睡觉了。
他所看不见的是,苏巧颜已经睁开了眼,手指指腹覆在嫩唇之上,一脸错愕与不知所措。
唐予,竟然趁她睡着时偷吻她,看他轻车熟路的样子,偷亲自己这种事,应该没少干。
现在苏巧颜的脑海里,想到的不是谴责唐予不守诚信、夜半里偷香窃玉,而是:唐予的轻吻,青涩笨拙,小心翼翼,满满的少年清新味道------真好吃。
苏巧颜的心狂跳不止,几欲跳出了胸口。
。
次日,到了皇后春宴的日子了。
整个大殿里人头攒动,稍一分神,就可能会被冲散了。
唐夫人前边带路,苏巧颜紧随其后,穿梭间,唐夫人介绍了三四十个相熟的夫人或小姐,苏巧颜头昏脑胀,能记下一半就不错了。
迎面走来一个与苏巧颜年纪相仿的明眸皓齿的少女,唐夫人对她的态度显然与其他官眷不同,笑吟吟的在原地等着。
到了近前,少女甜甜的叫了一声:“姑母,您来了?”
韩蓉亲昵的把少女头上的金步摇正了正,“丫头,又长个头儿了,出宫的日子定下来了吗?”【1】【6】【6】【小】【说】
少女脸上闪过一抹欢喜:“嗯,定下来了,四月份就能回家筹备及笄礼,千秋节后举行婚礼,夕瑶在娘家可以连住半年左右,再进宫以后,只怕……”
气氛瞬间带了几分伤感,夕瑶也意识到了,调整心绪,好奇的看向苏巧颜:“你就是予表哥的新妇吧?表嫂,我就是韩家打小就送进宫的姑娘夕瑶,一直想感谢你,却苦于没有机会……”
苏巧颜狐疑了:“感谢我?”在苏巧颜的印象里,自己好像从未与韩夕瑶见过面。
韩夕瑶开门见山:“几年前,表哥教了我很多小妙方,昨日才送信说都是你教的,记不记得?瓶口进鸡蛋、铅水灌蚂蚁洞……因为这些,当时我和太子犹如坚冰的关系才会打破、日益亲厚,太子才会立挺我为太子正妃……真的谢谢你。”
苏巧颜这才恍然想起,当初她带高稚雅进京治腿,阴差阳错用小妙方引起了太子的注意,为摆脱太子的关注,唐予才管苏巧颜要了不少小妙方,并托人送给了宫中的小表妹。
这件事,算是互惠互利,太子妃的这声道谢,苏巧颜受着总感觉不那么理直气壮。
韩夕瑶哪里知道苏巧颜脑子里的真实想法,只以为苏巧颜第一次参加春宴有些紧张,贴在苏巧颜耳边低声道:“予表哥已经交代过了,让我在宴席上好好关照你,不要你参与献艺。这件事我打了保票了,一会儿你坐在我身边,只管吃好、喝好,外加看别人演好,如此就好。”
有了韩夕瑶的承诺,苏巧颜的心态果然放松了不少,心中暗叹,大树底下好乘凉,还真是不假。
春宴,果然宴如其名,一个“春”的盛会,所有未婚的女子,都跟开了屏的孔雀似的,以能在皇后和未婚男子们面前献艺为荣。
只是这才艺嘛,实在差强人意,太过雷同,没什么新意,看过几个就审美疲劳了。
正表演着,苏巧颜的手突然被韩夕瑶抓住了,滑溜溜、湿腻腻的。
苏巧颜一惊,再看韩夕瑶,已是面色潮红,呼吸急促,眼色眯离了。
糟了,韩夕瑶这是中毒了吗?!看样子,又不像毒……
苏巧颜想要站起身禀告,韩夕瑶却拉住了她的手,低声道:“求、求你,不致命,别禀告,带我离开……”
苏巧颜悄然从怀中拿出一根针,扎在了韩夕瑶的虎口上,叮咛道:“不清醒时扎一下,我带你离开……”
苏巧颜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席上的桃花酒上,状似给自己倒酒,酒一下子洒在了裙摆上,慌乱的站起身,向身后宫女招手。
宫女立马走过来,要带苏巧颜去更衣,韩夕瑶制止道:“曲女官,我带表嫂去换衣裳、马上就回来,皇后娘娘若是问起,你答诺一声。”
韩夕瑶拉着苏巧颜离开了,表面看是她拉着苏巧颜,而实际上,是苏巧颜扶着韩夕瑶。
回到房间,苏巧颜立马问韩夕瑶:“夕瑶,你中的是什么毒,我怎样才可以帮到你?”
韩夕瑶额头紧皱:“你、你刚刚已经在帮我了,皇后和太子已经下了赐婚诏书,立我为妃,应该是触怒了某些人,想给我下马威,让我当众出丑。却又胆小不敢真杀了我,所以才下了五石散。”
苏巧颜:“那你为何不禀告皇后娘娘有人给你下绊子呢?”
韩夕瑶用力刺了虎口一下,疼得一咧嘴,保持一丝清明:“表嫂,我不宣扬出去,不是姑息养奸,而是深思熟虑。其一,今日官眷众多,就算是三司会审也审不出个结果来;就算审出结果来,我也会把所有官眷得罪了,将来太子何以自居?”
“其二,前阵子汴阳大营查出北胡利用米囊花和五石散削弱兵力后,朝廷严禁任何人食用二者,否则严惩不怠。不管能不能证明我是误食的,都如同脚上踩黄泥,不是屎也是屎,太子妃之位不会保了,我想,这个才是那人的真实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