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全力以赴奔到战圈,发现战场的情况,和大家想象的有点儿不一样。
苏巧颜以为唐予等人被打散、被围攻遇险,所以抱着“救人如救火”的心态赶来了。
而实际战场中,大齐国七十多人,狂杀了大周人四十人,还抓了四个战俘,安宁郡主取得了碾压性的胜利。
安宁郡主一脸肃飒的剑指四个被按跪在地的大周人:“说,你们大周和北胡各来了多少人马?怎么分布的?遇没遇见大齐的运粮队伍……”
连问三遍,无人回答,安宁将剑架在第一个人的脖颈上,又问了一遍,那人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安宁干脆的划断了他的脖子。
长剑架在了第二个战俘的脖子上,再次发问,那人一脸畏惧与懵懂,于是安宁又是一剑。
安宁剑指第三人,第三人脸色惊恐,嘴里呜啦呜啦的说着什么,鬼才知道他在说什么,于是,安宁省事的又是一剑。
转瞬间,三条人命就这么没了,而且不止,因为剑又架在了第四个战俘脖子上,眼看着就要与前面三个战友黄泉路上作伴了。
苏巧颜实在看不下去了,对安宁郡主道:“安宁郡主,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根本听不懂你说的大齐话?或者是听懂了,根本不会用大齐话回答你?”
安宁郡主:“……”
一句话问得安宁瞠目结舌,回想着前三个死人的表情,貌似、好像、可能,苏巧颜说的对。
前两个应该是听不懂,第三个虽然听懂了,但不会用大齐话回答……看第四个不太聪明且畏惧的样子,怕是也好不到哪儿去。
安宁气得抬剑要直接刺死了,苏巧颜连忙拦住了他,“别杀!”
安宁的脸色立马不好看了:“战场是讲心软的地方吗?你也不看看他们屠了几个村、杀了大齐多少百姓?!再敢多嘴你就给滚回江北府去!”
安宁狠戾的脸色,加之脸上溅到了血点子,简直随时取人性命的活阎王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苏长苇有些不乐意了:“郡主,我妹不是心软,是想让你先押着,待见到了韩二东家,让精通大周话的韩二东家审他。”
安宁一怔,虽然表情不情愿,但嘴上还是说了一句:“是我错怪你了,那就先押着。”ωWW。
苏巧颜无所谓的摇了摇头。
安宁好奇心起,呢喃问道:“苏巧颜,韩琻真懂各国番话?”
苏巧颜笃定点头:“那是自然,只要与做生意赚钱刮边的事儿,韩二东家都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做。汴阳府原来开互市,聚集了好几国的商贾,韩琻就跟着学了,我记得他好像大周话、北胡话、狄迪话、仓南话都会一些。”
安宁诧异了:“一个京城纨绔竟然这么聪明?”
安宁懵逼的表情成功取悦了苏巧颜,撇了撇嘴反问:“在你眼中的韩琻是什么样的?”
安宁轻叱一声:“老奸巨滑、贪财好色,不学无术、一无是处。”
苏巧颜诧异了:“既然他身上一无是处,郡主为何要一定嫁给他?”
如果苏巧颜没记错,这种你追我赶的状态,有六七年了吧?
安宁怪异的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声如蚊鸣:“也不是一无是处,他们韩家的儿郎,长得、长得都好看,而且,他虽生性风流,但跟过他的女子,无一人说过他不好的。”
韩琻会说会哄,还从来不差钱,那些风尘女子自然不会说韩琻的不好,都得把他当成金主给供着。
而且,也不是没有说韩琻不好的姑娘,安宁自己不是刚刚才说过吗?
见安宁没有发火的意思,苏巧颜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这么多年了,为了十万石的粮食,你真就放弃了?”
安宁的眼眸中仿佛滑过一抹惆怅,“不放弃又怎样?其实,早在去年我就打算放弃了,是我爹咽不下这口气。现如今,渡船停运,朝廷军粮运不过来,江北新粮又未成熟,汴阳关严重缺粮。战事胶着,我不想将士们上了战场还要做饿死鬼。既然我的婚姻大事这么值钱,能换来十万石粮食,让战士们几日饱饭,为何不换呢?别说这次,哪怕下次、下下次,我还是会换。不后悔。”
苏巧颜看安宁竟然看入神了,战场上的宋安宁,竟然像淘尽独沙的金子,闪闪发光,让人不忍侧目。
清理了一下战利品,大约一马车的粮食。
安宁脸色很不好看,见苏巧颜想问不敢问的模样,主动解释:“我在每个村子里都留人了,一旦大周或北胡人进村抢粮,就会发信号,可惜,我们离得太远了……到的时候,还是死了几十口,有老有少……”
安宁说不下去了,声音有些嘶哑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