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三人到了高猎户家。
此时的高猎户,正在院子里的菜墩上剁兔子肉。
见到苏家来人,高猎户本能的用身体挡住了菜墩,讪然道:“长英,你来了?我把家里的皮子都卖了,正想给你送獾子钱呢,你倒先来了。”
高猎户从怀里拿出荷包,捡出一吊钱给了苏长英,苏长英接过钱,脸色有些尴尬。
高猎户这样做,搞得他好像来逼债似的。
同一个村住着,这质问的话就有些问不出来了。
苏巧颜却无所顾忌,冲着高猎户甜甜一笑:“高叔儿,我听村人说了一件事,觉得挺有意思的,您帮着参详参详真假。”
高猎户面色一僵,故作掩饰的笑道:“颜颜,听说啥事了,你说说看。”
苏巧颜面色突然又冷下来了:“有人说,亲眼看见高叔儿进了江家猎场,收了江管家二十两银子,诬赖我家去江家的地盘猎野猪。”
高猎户知道苏家可能怀疑他了,却没想到苏巧颜会问得这么直接,让他一点儿心理防备都没有。
质问他也就罢了,却胡编乱造说他得了二十两银子,这绝对是诬赖!
高猎户脸胀得通红,胸口气得起起伏伏的,骂骂咧咧道:“哪个杀千刀的睁眼说瞎话,整头野猪卖了都不值二十两银子,江市令怎么可能给我二十两银子赏钱,他又不是傻子!”
看着这样义愤填膺的高猎户,苏长英对苏巧颜压低了声音:“妹子,能不能真不是高猎户,咱……”
苏巧颜苦笑了下,审视着高猎户:“高叔儿,我刚刚说的是向江管家举告,不是向江市令举告,看来,你是见过江市令了。”
高猎户一怔,张嘴想要辩解,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如霜打的茄子迅速蔫了。
苏巧颜甜甜一笑,仿佛讲着别人的故事一般,不带任何情绪:“让我来猜一猜吧,高叔儿是在山脚看到我家猎到野猪的,猜测我家进了江家猎场,于是自己冒险也进去了。很幸运,你很快猎到了兔子。正高兴呢却撞上了江市令,为求自保,你举告了我家,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高猎户的脸已经成了猪肝色,万没想到苏巧颜猜对了大半儿。
当时,情况太紧急了,他只来得及藏好兔子,却藏不住自己。
江佐权诘问他为何过界,扬言要把他扭送官府。
衙门,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不能去,于是灵机一动,便说自己是来举告苏家过界狩猎的,来了一场贼喊捉贼。
江佐权没想过一个小猎户敢骗他,又是蛮横惯了说一不二的,便带着人直冲苏家了。
高猎户心有余悸的拿着兔子跑回了家。
高猎户讷讷半天,终于开口道:“不管你们信不信,但我真不是故意举告的。当时的情况是,我若是不说出个籍口来,江市令不会放我回家。我不回家,柱子他们娘两个以后可怎么活?我不能死在那儿……你们家已经全首全尾回来了,还得了老虎,就不能原谅我吗?”【1】【6】【6】【小】【说】
苏巧颜嘲讽的扯了扯嘴角,“原谅?你为了你儿子、你娘子,却险些害的我娘没了儿女和丈夫!错己铸成,何谈原谅?”
苏巧颜声音不小,带着几分激动。
高猎户的娘子和儿子柱子从屋中瑟缩的探出头来。
高猎户冲着娘俩笑了笑:“没事儿,没事儿,你们先回屋。”
苏巧颜压抑下心头的火气,“高猎户,这种诬告的事儿,我们拿你没办法,官府也治不了你的罪,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老死不相往来,各自安好吧。”
苏巧颜转身走了,明明是想来出气的,没想到又惹了一肚子气回去,满心满身的愤懑无处发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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