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笑靥如花,陈年好酒香气醉人,然而江琎琛依旧神情寡淡,单手扶着她进了卧室。
他把人一直拖到了床上,扔的那一下没怎么用力,可是程楚潇本来脑子就晕晕的,一时间竟然躺在了床上没起来。
江琎琛也不管她,自己抬起手,食指微弯轻轻的按太阳穴。昨晚上喝的有点多,今天中午又来这么一场,他头有点疼。
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程楚潇突然坐了起来,并且从床中间蹭过来趴到了江琎琛的背上。
江琎琛下意识的想掀开她,谁知道她推走的人又很快的瘫在了他的背上。
他刚要发火,就听到耳边她带着酒醉后的慵懒与软暖,有些混沌不清的说:“阿琎,你头疼不疼啊,我帮你揉揉。”
江琎琛推她的动作一顿,紧接着身体又是一僵。她冰凉的恰到好处的小手已经缓缓的抚上了他的头,双手从后面环过来插|进头发里轻轻的按压着。
微凉的手放在头皮上,让他一下舒服不少。
他慢慢的闭上眼睛,心里有些复杂。醉酒的程楚潇还会记得他喝酒爱头疼,也会有醉酒的时候她敢这样大胆的缠着自己。
她的手法很好,从太阳穴一路向上碾按过去,清凉、舒适甚至连他近几日的疲劳都消除了不少。
他知道她特意去学过,不过以往都是醉的迷迷糊糊的,这是第一次在他清醒的状态下去享受她的照顾。
有的时候他自己都自己的自己很过分,在尽情的享受着她给的爱的同时,又无情的对她不屑一顾。
就当他觉得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那放在他头上的双手突然停了下来。他睁开眼微微侧头,忍不住挑了下眉,笑了。
程楚潇就那样趴在他的背上睡着了。
……他轻声叹了口气,手一捞把人带进怀里,随后轻轻的把她放回了床上。
之后他脱下鞋子,躺到她的旁边,甚至拉开被子给他们两人盖上。他想,他也可能是喝醉了吧。
程楚潇醒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她看到自己正安安稳稳的睡在江琎琛的怀里,甚至头还枕在了他的胳膊上。
窗子外有人在花园那边交谈,可能是吴婶他们已经睡醒,没事可做出来晒太阳。今天的阳光真好啊,似乎把所有人心底里的阴霾都短暂的一扫而光。
身后温暖的温度,头上枕着的他结实的胳膊,紧实而有力,连上面青筋的些微凸起都能感受的到。
他是那样真实又温暖的存在着,让她一时间舍不得动弹。
理智告诉她,她应该在江琎琛醒来之前,迅速并且小声的起床,然后逃离现场。可是现在的氛围实在太好了,窗外明媚的阳光,身下柔软的床垫,身后温暖的爱人,以及这房间里淡淡的还未消散的葡萄酒的香气。
这所有的一切全都麻痹着她的大脑,让她如鸵鸟般再次睡去。
醒来的事,醒来再说吧。如果一辈子醒不来,那就这样一辈子下去吧。
程楚潇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因为头被轻轻晃了下。她一直没再睡沉,几乎是身下的胳膊一动她就醒了。
只不过她没有敢睁开眼,不想也不敢去看江琎琛或是厌恶或是懊恼的眼神。
怎么会这么不小心的被她钻了空子,躺到了我怀里呢。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呢,真的很讨厌。
程楚潇觉得,现在的他一定在这么想。
她全身几乎僵硬着,一动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变得缓慢。过了好久,程楚潇觉得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长,身边的男人才慢慢的坐起来,似乎好像轻笑了一声。
她不知道那是否是自己的错觉,随后她轻吐出口气,那个男人终于出去了。
她静静的躺在床上没有动,过了会儿她听到汽车发动机的轻轰声,这才睁开了眼睛,起身下床披了件衣服随后下了楼。
她知道,江琎琛是去医院了,每年过年的时候他都会去看望妹妹。她不想再惹人嫌,自然不会跟着过去。
如果她真的去了,怕是江琎琛再会演技也不会忍住心中的怒火,在程家就会直接和她翻脸,彻底在爸爸面前打破他们夫妻恩爱的假象。
车子停在医院楼下,大过年的医院里显得格外冷清。江琎琛在车子里静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衣领松松垮垮的领带睡觉的时候放在了她的卧室里,出来的时候也懒得再带。
他褐色的眸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像是藏着无数秘密,过了会儿他突然笑了下,最不过嘴角微勾眼中却没什么笑意,让人觉得不真实。
——连装睡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