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比野外迷路更倒霉的事了吗?
温乔在心底绝望地呐喊。
结果过了几分钟,现实再次验证:
还真有。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
这样的环境和氛围下,多少让人无端心慌,温乔不确定自己是否幻听,下意识地往回走。
偏偏脚步声如影随形地跟着她,过度的惊恐让她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又不敢回头,只能加快脚步。
直到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
温乔对这种精神折磨忍无可忍,条件反射地屈肘,向后击去。
对方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她的动作没起到任何效果,手肘就被紧紧裹住。下一秒,他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肩膀,往自己怀里一带。
尖叫声还没冲出喉管,温乔整个人被对方圈进了怀里。
“跑什么?”
他压在她耳边的嗓音低而沉,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熟悉的嗓音让温乔稍稍怔住,揪紧的心稍稍放下,她反应过来后几乎是控制不住地抄东西揍他。
“我靠,”温乔没忍住,脏字瞬间滚出喉管,“你,你是想吓死我吗?我真的要让你吓死了……”
吓得她手机都直接撂了。
温乔又气又恼地砸向他的肩膀,顾景宸也没躲,揽着她的腰身,轻轻抱住了她。
“我刚下飞机,民宿老板跟我说你还没回来,不太放心。”顾景宸没来由地觉得好笑,“你就这么胆小?”
“你还好意思说?”温乔听者要炸,在他怀里扑腾了两下,越想越委屈,“我手机没电了,本来就找不到路,这里又那么黑,你还敢吓唬我。”
温乔窝在他怀里,脚尖轻轻踢了踢他,气不打一出来,“你说,你是不是想把我吓死了,然后再找别的狗?”
“怕什么,”顾景宸短促地笑了声,下巴担在温乔的头顶,低哑的嗓音沉缓,“我在。”
“你来得太晚了,我都以为我要在这里待一晚上。”温乔低声抱怨了几句,然后推了推顾景宸,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而且我手机都因为你扔了!你赶紧找找。”
顾景宸唇角泛起不经意的笑,从善如流的闭了嘴。他松开手,开了手机照明,四下照了照。
温乔站在旁边,细细打量了他几秒。他大约是刚下飞机,风尘仆仆。
她有些犹疑地戳了戳他,“你不是近视吗?不戴眼镜能看清楚吗?”
顾景宸将地上的手机捞起,无言地抬眸晃了她一眼。他屈起指骨,轻轻地敲了下温乔的额头。
“宝贝儿,晚上看不清楚不叫近视,那叫夜盲症。”说着顾景宸眉梢一抬,“而且谁跟你说我近视?”
“……”温乔揉了揉额头,嘟囔了一句,“不近视?不近视你戴什么眼镜?”
她还以为他戴着副眼镜,是为了维持君子端方的假象。往日他时常在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面上一派笑意,斯斯文文的,像民国时期的教书先生,温文尔雅,君子如玉。
像青花瓷一样温和。
“可能,”顾景宸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唇,慢条斯理地将细边眼镜架在了鼻梁上,“我是为了找到你。”
温乔还没会过意,他抬手按了一下铰链的位置。
薄薄的镜片亮起,左眼位置凭空投射出虚拟页面,通讯、定位、数据库查询,各项功能齐全,几乎相当于一台红外线投影电脑。他的手指在界面选项划动了下,面前凭空展开了一幅地图。
“厉害,你还挺会玩儿。”温乔对此叹为观止,略微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