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道:“属下差人把他们俩送到了扬州城外的一处庄子上,交代了庄头盯着,不许他们乱跑,也不许旁人跟他们瞎说话,只要他们老实干活儿每月会给他们发月钱。”
扬州是个好地方,气候好,风土好,把他们俩安置在那里,着实不算亏待了。
“他们俩会不会吃不了苦跑了?”梁慕白问。他在薛家呆了二十年,就没看过薛大成下地干活儿,翠荷据说在娘家的时候还会做些家务,在薛家每天要等祖母把碗筷摆好了才上桌。
叫他们在庄子上干活儿,能做得下去吗?
“侯爷放心,那庄子是千岁爷的产业,自有人在打理,送他们俩过去的时候就已经跟他们说过了,若是敢跑,下回就是流放关外,自生自灭。”
“便宜他们了。”溶溶想起从前险些栽在他们俩手里,虽说那次他们也是被人骗了,可若不是他们见财起意引狼入室,哪里会有那些祸事?
“这样也好,”梁慕白看着溶溶气呼呼的模样,忍俊不禁,“将来阿林阿木大了,怎么着都会想见他们一面。若是真把他们流放了,阿林阿木身为人子怎么都会难受的。”
溶溶定定看着梁慕白,过了一会儿方才笑着点了点头:“嗯,二哥说得对。”
梁慕白被她那样看着,心微微一动,“怎么这样看着我?”
溶溶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朝翡翠和琉璃看了一眼,两个人会意,退了出去。
“说吧,只有我们俩了。”梁慕白含笑看着她。
溶溶狡黠一笑:“自从二哥恢复了身份,我心里总觉二哥有点不一样了,方才听二哥那般细心为阿林阿木着想,我知道二哥没有变,还是从前的二哥。”
“我其他地方变了吗?”梁慕白问。
变了,当然变了,甚至因着衣饰穿着的变化,连样貌都有些变了。
宝蓝色的直缀,鎏金色的头冠,再配上俊逸过人的颜面,从前那个腼腆少言的乡下少年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他从来都是这样的贵公子,天生的贵族。
没有薛小山,只有梁慕白。
“也不是变,可能是因为二哥如今忙着念书、习武,没得空跟我说话,我才会觉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今日我很有空,多跟你说说话。”
“好。”
梁慕白看向溶溶手边的书,“这是前几日杨佟给你送过来的书吗?”
“嗯,他说泓秀书局那边很满意,赶着印了一批样书出来。二哥瞧瞧如何?”
乍看装帧很精美,梁慕白拿起溶溶桌上的书,“《欢喜记》?”
“我一直不知道定什么书名好,就这个还是杨佟托书局的老板定下的,二哥觉得怎么样?好听吗?”
“听着是个团团圆圆的喜庆故事。”
溶溶笑道:“原本不是团圆的故事,我觉得那两人身份悬殊太大,不能在一起的。”
“然后呢?”
“刘祯偏要我写个团圆的结局,他讲起大道理来一套一套的,我说不过他。”说着说着,溶溶就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