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剑兰从兜里掏出一条发黄的汗巾擦汗。那条汗巾是余爸送给肖剑兰的第一件礼物,二十多年过去了,白色的汗巾沾了汗渍难免会发黄,随着时间的推移还起了很多小球,可哪怕就是这样,肖剑兰也舍不得扔了这条汗巾,在余爸死了以后,她更是去哪里都要带着。
两人进了医院,医生才刚刚上班没多久,才挂了号就到了她们,肖剑兰提着包进了办公室,做了一系列检查后,医生建议肖剑兰住院治疗。
从办公室出来,肖剑兰拉着鱼筱筱的手:“潇潇啊,这住院要花不少钱的,咱们手里的钱够不够啊?”
从余潇潇的上辈子来看,肖剑兰这次住院是花了不少钱的,她手里这两百块钱肯定是不够用的,但在钱财方面,鱼筱筱还从来没有发愁过,她安抚肖剑兰:“肯定够了。”
肖剑兰还是不放心,有心不治了,但为了不拖累女儿,她还是决定治了。
鱼筱筱去了一楼交了费,两百块钱瞬间就缩水了一大半,鱼筱筱感叹一番无论在哪个世界钱都不经花以后去病房找肖剑兰,这个时候肖剑兰已经打上吊针了。
鱼筱筱把包放在肖剑兰床头的床头柜上,再从里面拿出换洗衣服等东西归置在柜子里,扶着肖剑兰躺在病床上。
肖剑兰所在的病房是四人间,床铺比小木屋的床铺还要小些,将将够一人睡的,床上的被褥也不是新的,而是洗得有些发白的淡粉色,整个屋子都透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房顶上还有一个巨大的大叶扇在呼呼的转。病房里除了肖剑兰之外还住着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中年女人,穿着讲究,这会儿应该是打完针了,正面对着窗户睡觉。
鱼筱筱从来没有陪过人住院,这个年代又没有网络没有手机,连本书都没得看,她坐在肖剑兰的打针的吊瓶数滴下来的点滴数。
肖剑兰看她实在无聊,叫她出门逛逛,鱼筱筱坚定地摇头:“反正要在这里住好几天,等你不打吊针了你陪我去逛。”
鱼筱筱的这话,让肖剑兰又感动了。
住在肖剑兰隔壁床的女人听到鱼筱筱的话,也不装睡不了,睁开眼睛看着窗外。
肖剑兰打着吊针睡着了,等她睡醒吊针都打完了,鱼筱筱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她对面床的女人正在吃饭,看她醒了对肖剑兰道:“你女儿去食堂给你打饭了。”
肖剑兰提着心瞬间就放下了:“谢谢大姐啊。”
中年女人笑了笑:“我也没做什么,不用谢。”然后将吃完了饭菜的饭盒拿到走廊尽头的水房洗,她们病房是没有卫生间的。
鱼筱筱很快就回来了,她打了两份饭,菜打了两个,一个白灼青菜,一个红烧肉,两个菜分量都不算小,当然了,价钱也算不上便宜。
肖剑兰有心想说女儿两句,可看到鱼筱筱吃肉时脸上满足的表情,那些话到嘴边,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算算时间,女儿从丈夫去世过后,就没吃过正经的肉了,平日里想吃肉都是到海边去捡的海螺和扇贝螃蟹这些海鲜,那些个玩意儿好吃是好吃,但到底比不上吃肉来得痛快啊。
罢了罢了。肖剑兰想着,把鱼筱筱夹到她碗里的肉夹到鱼筱筱碗里,鱼筱筱吞下嘴里的东西:“妈你这么不吃?”
肖剑兰夹了一筷子白灼白菜:“我刚刚打完针,觉得嘴里苦,看见肉也感觉腻。”
闻言,鱼筱筱的耳朵尖有些发红,她没有照顾病号的经历,自己从小到大也没生过几次病,对这种事情根本没经验。去食堂打菜的时候都是什么好打什么来的,而在那些菜里红烧肉做得最香,于是她就打了,打的时候她压根没想到肖剑兰会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