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芸道:“我不求什么恩典,我自小想着便跟随小姐身侧,小姐历来对我也是看顾有加,我们两个情谊非同寻常。我若离开了,心里也不会安稳,就怕、就怕小姐那般的脾气哪里惹了王爷。”
陈镇江看了丽芸片刻,不客气道:“你的意思是,当初你家小姐是打算让你做陪嫁的,固宠之用?”这陪嫁的贴身丫鬟,又是如此貌美的,大多都是为夫家准备的妾室,用来固宠的。京城如此,江南此风更甚。
丽芸顿时红了脸,慢慢的垂下了头,一截脖颈在寒风里尤显得细弱:“小姐虽为明说过,可她毕竟比王爷还大一些,到时候难免……”
陈镇江淡淡的开口打断道:“实然不必,你家小姐十年内是不必担忧此事的。倒是王爷整日因为自己年纪小些,而耿耿于怀。……你若是来我这里打听消息,却也不必,我同你家小姐不熟,知道的也不多。”
丽芸讪讪,轻声道:“我知道陈统领对王爷最是忠心,徐副统领……”
陈镇江忍不住笑了一声,又打断她道:“我同徐年少年至今,有些话你还是不必说了。”
丽芸被拆穿了心思,脸色有些不好,好半晌才开口道:“陈统领能想想办法,让我见见小姐吗?”
陈镇江挑眉道:“这事我做不了主。”
丽芸低声道:“那我可以见见王爷吗?”
陈镇江看了丽芸一眼,不耐道:“时候不早了,这会我还有事,便不奉陪了!”
丽芸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陈镇江疾步离去,手里的帕子都要扭断了,脸色很是难看。
婵娟快步走了过来,小心翼翼道:“姑娘,如何了?”
丽芸摇摇头:“他不肯通融,话都没让说完。”
婵娟沉吟了片刻,轻声道:“姑娘不要想岔了,若是真的不让你说话,以陈统领的脾性肯定是转身就走了。这个时辰,他能停留这半晌,必然是将姑娘的话听进去了。”
丽芸沉思了片刻,轻轻的颌首:“你说的对,他倒是都听我说了,可是态度却……也不肯让我见王爷。”
婵娟轻声道:“我的姑娘呦,陈统领在王府里可是仅此王爷的人了,他历来不讲情面,能站在那里听你说几句话已是难得的很了。王爷哪里是那么好见,以前你这般三五不时的送东西还能见上王爷,那凉州里、京城里多少大小姐巴巴想见王爷都难若登天,不说这些小姐,王爷连丫鬟都不用,那些□□的极好的丫鬟,哪个能近王爷的身。”
丽芸道:“话虽如此,可现在小姐回来了,往日那些借口也用不上了,说是来伺候小姐的,如今那些人都不许咱们接近主院。”
自打丽芸被接来别院,原先在王府里刘徽拨给她的两个丫鬟,在来别院之前被徐年遣散了。婵娟被冷落了许久,这番终于有出谋划策的机会。她忙道:“姑娘这些年与别人已是不同,现在那小姐又是姑娘的旧主,与你情谊不同一般。人在别院,那小姐自然能霸占着王爷,可若回了王府,那后院里送出去的哪个身份不比那个小姐出身贵重?皇上也不会只让一个人霸着王爷。到时候,她还是要找姑娘的帮忙的……”
丽芸道:“前番我们见面,她似乎对我有了成见……”
婵娟忙道:“姑娘该是多和徐年套套近乎,他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王爷贴身的事,也是他办得多。姑娘为何非要陈统领说?……”
丽芸摇摇头:“徐年虽是好说话,可是他历来以王爷马首是瞻,陈镇江却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人……”
皇宫正和宫寝房内,颜薇躺在龙床上,面上毫无血色。
沈池本是想让医女诊脉的,可惜秦禹却是不许,非让沈池亲自诊脉。这两日颜薇一直发烧,昏昏沉沉的不知人事,在梦里都在瑟瑟发抖,哭喊着救命。
沈池诊了脉,当下便皱起了眉头,他翻开颜薇的手看了又看,看向秦禹低声道:“皇上,小民可以看下贵妃的眼睑吗?”
秦禹显得很是心浮气躁:“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