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楚琅相处久了,潜移默化的熏陶之下,苏语怜很轻易地便听出了他话外的意思,此“吃”非彼“吃”。
他说完那句话,便偏过头轻轻咬住了滴血白玉似的耳垂,灼热的呼吸仿佛能生生将小东西融化掉。
苏语怜难耐地动了动身子,想避开滚烫的热源,惊喘道:“别……楚琅你别……”
“为何?”楚琅松开了唇齿,嗓音里充满了克制,又哑又蛊惑:“阿怜对哥哥,难道不是这种喜欢吗?”
回答“是”不对,回答“不是”更不对,苏语怜羞得不行,将脸埋进他的肩膀上,嗓音又软又轻,断断续续,听来是说不出的可怜兮兮:“我……我没有……没有……过……”
她说得艰难,楚琅眉心微蹙,忍耐着眸中浓重的血色,仔细分辩她的话,片刻后,揉着她的大手顿住了。
他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难道你是……初次?”
苏语怜搂紧了他的脖子,小脸蛋烫到快冒烟,“嗯……”
上辈子及笄之年她便嫁给了谢嘉,当时只道是谢嘉怜惜她年纪小,新婚之夜也以礼相待。她未经人事,大大咧咧,未曾怀疑过,过了一段没心没肺的日子,此后便是……此后不说也罢。
而楚晔自打那位皇贵妃薨逝,大病一场后身体便不太康健,也无心召见妃嫔侍寝,她虽近身照顾了他一年多,两人却从未有过更亲密的接触。
因而活了两辈子,嫁了两次人,她其实对真正的男女·之事还停留在出嫁前母亲前的临时指导上。
楚琅只觉嗓子紧到发涩,“小笨蛋,难怪连亲吻都不会……”每次亲近她,她的反应都像一个小女孩那样青涩懵懂,只知道傻傻地任他欺负。
他这样一说,苏语怜瞬间便有些恼羞成怒,小手捏成拳头捶了他一下,“你以为、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这么……”她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又觉得委屈,张开嘴,一口咬上了他的肩。
她这一口可没有留情,牙齿实打实地磕上了肩上的肉,他却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反而伸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笑道:“小奶猫咬人了,咬吧,使劲咬,咬疼我。”
苏语怜被他一副皮糙肉厚不怕疼的模样弄得没办法,松开了牙齿,重新将额头抵在他的肩上,小声道:“我们现在这样,是不对的。”
尽管他们相识于前,尽管她和楚晔并无夫妻之实,但名义上,他们仍然是叔嫂。
这是不对的。
摩挲着她后脑勺的那只手停了下来,楚琅重重地闭上了眼眸,反复深呼吸几次,再次睁开时,眼底的猩红渐渐褪去,近似叹息地在她耳畔道:“小东西,你就慢慢折磨我吧……”
苏语怜来回折腾了大半夜,此时又困又倦,听到他要放过她,精神一下子便松懈了,连带着身子也彻底软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软软糯糯道:“楚琅,我好困啊……”
“只管撩拨,不管善后?”楚琅低低问了一句,随后便发现怀里的人不动了,呼吸声也变得平缓安稳。他哭笑不得地搂紧了她,竟然是说睡就睡了,对他未免也太过放心了。
两人这一觉睡到了第二日晌午时分,而泰华宫的人,不经摄政王千岁传召,根本不敢擅自进入泰华宫打扰。
但夏望就不一样了,她从昨夜一直站在门外候着,结果自家小姐迟迟不出来,赤风便让她先在泰华宫将就一晚,生生将她赶走了。但她还是从一大清早起来就又站到了殿门外,一直试图闯进去。
虽说今日不必上早朝,可若是被人发现太后娘娘整夜不在未央宫,而是在泰华宫,那小姐的清誉就完了!
“麻烦您让开,赤风将军!”眼看着午膳时辰都快要过去了,夏望真是站不住了,低声喊道。
赤风依旧像一尊门神似的守在殿门前,一板一眼地回道:“夏望姑娘见谅,殿下就寝时不喜有人打扰。”
夏望气得直跺脚,连礼仪都顾不上了,“你这人怎么这么死板呢?你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睡觉能睡到现在吗!”
“夏望姑娘有所不知,殿下既然未曾传召宫人,那么便是还在歇息。”
“你……”
“大清早的……”殿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苏语怜正准备说“大清早的吵什么吵”,瞧见日头的位置,戛然而止。
“小姐您可出来了!”夏望惊喜地叫了一声,瞪了赤风一眼,小跑着过去,“您可急死我了!”
苏语怜揉了揉额侧,“我这一觉好像是睡得太沉了……”她安抚地看了夏望一眼,“无碍,你先回未央宫去,把该交代的事情交代一下……”
“阿怜?”殿内传来一道沙哑的嗓音,苏语怜顿了顿,回头应道:“马上就来!”
“小姐,真的没问题吗?”夏望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
“你先去吧,若是有人求见,就说我在泰华宫和摄政王一同商讨政务,叫他们来泰华宫即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皇宫中。她和楚琅来往如此密切,宫中的闲言碎语自然是少不了的。堵住所有的人的嘴是不可能的,但是至少,不能留下过于明显的把柄让人去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