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哪儿了?”楚琅仿佛除了这句话就不会说别的了,执着地又问了一遍。
苏语怜吸了吸鼻子,将眼泪憋了回去,“……你、你再敢打我一下,我就……我就永远不跟你一起出来了!”
“还敢犟嘴。”随后,有力的大掌又接二连三地落到她的屁股上,直把人打得真的哭了出来,大颗的眼泪噼里啪啦地砸到了地上,喉咙里发出受伤的幼兽般的呜咽声,委屈得不行。
楚琅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无奈三分心疼,终于还是住了手。
手一动,替她重新穿好了外裤,将趴在大腿上的小东西翻了过来。
“啊呜呜……”被打得又红又肿的火辣辣的屁股猛地硌到了石头似的大腿上,痛得她又叫唤了一声,抬起双手捂住了脸,低泣道:“你走开啊……我不要跟你……跟你……”
“不要跟我怎样?”楚琅恶意地用膝盖往上顶了顶,冷淡地问道:“不要跟我好了?”
苏语怜不由往他怀里缩了缩,透过五指的手指缝,泪眼朦胧地狠狠瞪了他一眼,“谁、谁跟你好过呃……”说着说着打了个哭嗝。
楚琅一只手圈住她,另一只手温柔又不失强势地掰开了她盖在脸上的手指,嗓音低低沉沉:“你知道你错在哪儿了吗?我有没有千叮咛万叮嘱,不可离开我的视线?你知不知道,我一回头,你却消失在了人群中,那一刻我……”
那一刻,他的心跳都彻底停止了。所有最坏的情况都疯狂地在他脑中上演,令他在大太阳底下如坠冰窟,遍体生寒。
万幸上天垂怜,她毫发无损的站在醉香楼的门前。
苏语怜被他语气中的后怕感染了,渐渐止住了抽泣,略有些心虚道:“有那么夸张吗……我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能、还能丢了不成……”
她没有想到更深层次的原因,楚琅也不想吓到她,便云淡风轻道:“鉴于你做错了事,所以今日出宫之行,到此为止。准备回宫。”
“哎呀哎呀别别别!”苏语怜一听要回宫,连声反对,“三年了我才能出宫一次,我连花灯节都还没来得及看呢,我不回去!”
楚琅捏住了她脸颊上的软肉,冷声回道:“必须回宫,不许讨价还价。再来一次,我的命都要被你吓没了。”
今日的确是她有错在先,苏语怜只能使出了多年未施展的撒娇绝招,双手合十,做出拜托的姿势来,一双水盈盈的眸子里盛满了希冀和请求,让人难以拒绝。
“我保证!我保证接下来的每时每刻我都不会再离开你的身边,一定死死地粘在你身上,半步都不离开!”她的语气转而变得可怜兮兮,“让我看完花灯节吧,下一次出宫还不知道再到猴年马月呢。”
楚琅默不作声地和她对视,好半晌后,眼中的冷意有所软化,她敏感地察觉到了,便趁热打铁,“真的,我会听话的,你再信我一次吧。”
“唉……”楚琅似有若无地叹息了一声,握着她的一只手,凑到薄唇边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不准再离开我的视线,看完花灯就回去。”
“嗯嗯!”苏语怜瞬间便收了那副我见犹怜的表情,变得兴高采烈起来,连屁股的痛都忘记了,想从他腿上起来,结果扯到了,痛得嘶嘶地抽气。
楚琅哭笑不得地托了一把,冰冰凉凉的大掌覆上了肉嘟嘟的小屁股,手法轻柔地揉了两下。
天地良心,他这两下只是想替她缓解一下疼痛,可是完全没有邪念的,可苏语怜还是面色爆红地躲了躲,“你别……别碰!先放我下来!”
两人暂且算是达成了一致的协议,歇息了片刻,便往厢房外走。
楚琅率先打开了厢房的门,直直地同门外两个人对上了。
六目相对,正蹲在门外偷听里面的动静的夏望和赤风,很有默契地互相对视了一眼,双双往后退了两步,干笑道:“好巧啊。”“嗯,巧。”
楚琅根本不在意他们俩鬼鬼祟祟地在干嘛,回过头去冲苏语怜说了一句:“走吧。”
他们本来就是午膳后才出来的,来来回回折腾了一番,此时天色已经昏昏暗暗了。
果然,再踏入街市中,人声鼎沸,四处都亮起了大红灯笼,灯火通明如同白昼,元宵节夜晚的节目来了。
这些久违了的景象令苏语怜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但好歹还记着方才同楚琅的承诺,不离开他的身边,因而便只能握着楚琅的手,拉着人跑东跑西。
这时,她突然瞧见前方围着一大堆的人。好奇心使然,她使劲地踮着脚往那边探头探脑,想看看那些人围着到底在做什么。
楚琅身材高大,站在人群中也是鹤立鸡群的,都不用抬头,轻轻松松地便看见了包围圈的中心,“是在猜灯谜,你想去试一试吗?”
苏语怜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可走了两步又后悔了,小声道:“那里人实在是太多,我们还是不去了吧。”她想起自从他们来到大街上,楚琅的身子都是绷着的。他这种性子,应当是很不喜欢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