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雅暗忖着,该怎么样才告诉他,她身上有病毒一事呢?
她得快点,他还没走,刚说得太匆忙,他根本就没记住,程安雅倏地低低地哭起来,似梦非梦地说,“阿琛,我好想你,你到底什么时候来?”
她委屈地卷着身子,哭音更重了,“我害死人了,阿琛,他叫张波,是个很可爱的,很礼貌的孩子,我很喜欢他呢,可是我害死了他,我好难过,好自责,恨不得把这条命赔给他。他也就比我们家宁宁小一点点的样子,和我们家宁宁一样有礼貌,一样漂亮,可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遭遇,为什么要让我来当凶手?”
她的声音很委屈,很自责,本想只是借着这件事告诉他事实,可是越说,越是勾起程安雅的心底的伤,血淋淋的痛再一次铺天盖地卷来,“路易斯那个该苏的混蛋在我身上打了病毒,我只有十九天的活命时间了,呵呵……你以为常说,祸害遗千年,可是这一次也许真的再见了。这种病毒有传染性的,那天我摔倒了,张波浮了我一把,结果他自己也传染了病毒,第二波传染体只有7天的活命时间。你说,是不是很恶毒?”
“他死的时候,模样很惨,我至今都不敢去想,要是接触我的人是你,或者是宁宁,我一定会发疯的,阿琛,我有时候希望你真的别来了,可是又希望能再见你一面,是不是很矛盾的想法?不见一面我很不甘心啊。”
“昨晚坠海的人一定不是你,一定不是,你说是不是?”
程安雅的声音染着一层朦胧的悲伤,痛苦无处隐藏,本想着做戏,却是假戏真做,也许知道他在不远,她有了撒娇的权利,有人能容纳她的伤痛,所以她恣意地发泄隐藏在心底的痛。
……
她毕竟不是爱哭之人,不久就咬着锦被,不出声了,只是一句,一句,我想你,我想你的重复着,闻者动容,落泪,全无折扣的思念和等待。
连夜色都显得有一丝悲凉。
好半晌,程安雅不再说话,慢慢的沉静了,享受着这一抹宁静的陪伴。
说起来还挺不容易的,叶三什么时候这么安静地陪伴她了?那一次他们独处若没有公事,剩下的时间绝对是赤、裸裸的调戏,他总是饿狼扑羊的,装色胚,装无耻,装可怜,为了吃肉,十八班武艺都耍尽了。
谁知道肉到了嘴边却被路易斯给叼走,不得不说,他多半是很郁闷着呢,现在好了,想吃却吃不到了,世事多么的有喜感啊,果然是谁也无法预料到这样的阻碍。
叶三少最终是走了,程安雅知道的,她的感觉还是很灵敏的。
头看向窗外,离天亮还有好长一段距离,过去十一天里,她总觉得要是天一直是黑啊,那该有多好啊,没有白天,就这么藏在黑夜里,她自欺欺人地不用面对路易斯。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夜色是如此的冗长,她开始期待第一缕阳光划破天空的喜悦,开始期待太阳升到半空的激动……
希望,明天,一切顺利!
叶三少从透风道悄悄地退离别墅,别墅里有一条排水道直接通往海边,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排水管里一路爬到别墅来,要是被人知道了,叶三的一世英名进尽毁了。
可那有什么办法,见他的小安雅比什么都重要。
这条排水道不算大,他的身板又很可观,在里头爬了大半的小时,非常的累人,一直爬出来,他得庆幸这一边盲点区,不然他哪会这么容易。
黑鹰等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叶三少去的时间太久了,他们很担心,没有在预定的时间回来,谁都知道出了问题,可别墅那边没动静,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这回看见他回来,黑鹰等人都送了一口气。
这座岛上有很多感应区,为了保险起见,叶三少等人身上没有带任何通讯设备,若是被检测出来肯定要全军覆没,这一点黑鹰很有经验。
所以他们现在只能用最原始,最笨的方法传递消息,等待。
“三少,夫人的情况怎么样?”黑鹰急急地问。
叶三少凝眉,情况,很不好!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就带了六个人来,他一一扫过六名好手,暗忖着要如何作战,似乎难度太大了。
“怎么了?”
“今晚,得偷几件隔离衣。”叶三少沉声道,“路易斯在安雅身上打了传染性病毒,第二波传染体只有7天活命时间,你们切记,不要乱碰她。”
六人脸色大变。
“三少,这要怎么办?情况似乎不妙,我们几个刚刚巡视了一遍,岛上的感应区有很多陷阱,一道晚上,所有自动开关都开启,六子刚刚差点踩到地雷。”
叶三少脸色阴鸷,转而低吼,“操他的妈的路易斯,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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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墨玦带着叶薇十一上岛开始,许诺就命人准备岛上最快的飞机。
那块暖玉里有最墨玦设计的追踪信号,许诺一直关注小奶包的下落,听叶薇口气不善,怕是宁宁有危险,她便建议先起飞,减少搜寻时间,叶薇自然求之不得,十一驾驶,墨玦在找人。
许诺只能简单地寻找到宁宁在移动,要待确定之人才能找出具体的位置,墨玦不一样,他的技术已到神乎其技的地步,很快就找出准确的经度纬度。
小奶包的移动范围还在大西洋上,在飞机走了二十五个小时后终于确定下来,在大西洋另外一座岛屿上,许诺没什么印象,墨玦查过那座岛的资料,属于私人岛屿,是黑手党关押囚犯的地方。
这个囚犯也有点特殊,不是什么囚犯都能被关在这里,一般是那种硬骨铮铮的敌人,知道黑手党的秘密却死也不吐出,于是会被送来这里,严刑逼供又不会导致死亡。
有的人被关押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