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了这么一段悲剧经历,理应挤出几滴鳄鱼眼泪聊表心意,但十分不好意思,冉文宇和岳冬梅却一直都处于暗搓搓的兴奋之中。
告别了这群孩子,承诺一旦找回荣华,就立刻带他们上船玩耍,冉文宇和岳冬梅心满意足的回了游艇,率先完成了今天的任务。
这个时候,杨宏亮和康健还没有回来,阿布勒也累了一天,正在房间内补眠。两位调查员随便弄了点吃得填饱肚子,又凑成一堆商量起来。
“我觉得,现在我们已经了解到了事件的真相!”岳冬梅信誓旦旦,情绪高昂。
“那不一定。”冉文宇虽然同样愉快,却依旧还是泼了她一盆冷水,“从逻辑上来说,我们刚刚只是听了个不知真假的故事。”
岳冬梅一怔,思考片刻,脸色也沉了下来:“你说得对,如果要获得真相,我们还得确认我们听说的故事是真的。”
两名调查员面面相觑半晌,不约而同的将视线投向了李云飞房间的方向——很显然,身为当事人,李云飞是唯一一个最为有力的证人。
“你说,我们用这个故事去诈一诈李云飞,能不能让他吐露实情?”岳冬梅迟疑着询问,“村子里流传荣华身上流淌着海怪的血液,李云飞肯定也是知道的。所以,当荣华的身体出现变异、并频繁开始做有关海洋和渔村的梦时,他就应该猜测到了海怪身上吧?”
“很有可能。”冉文宇点了点头,“当荣华在大海中悄无声息的失踪后,李云飞根本没有关注他到底是用何种方式离开的,因为他内心深处已经开始怀疑荣华变成了海怪,而海怪自然可以在海洋里来去自由。不过,由于种种顾虑,他并没有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口,而是忽略敷衍了过去。”
“那么,只要我们以刚刚听到的故事为切入点,李云飞很有可能松口,我们就可以确信荣华是否真的变成了怪物。”岳冬梅重新振奋起来。
商议完毕,两名调查员立刻站起身,向李云飞的房间走去。只是刚刚走出两步,冉文宇却突然停了下来:“对了,在去找李云飞之前,我们最好打听一下谭医生是不是在他的房间。”
这个谭医生,是调查员们的重点怀疑对象,他们是发疯了才会在对方面前向李云飞询问这样的秘辛。
立刻,调查员们转换方向,找到了男助理,预料中的得知了谭医生一直待在房间内照顾李云飞的消息。这样一来,若是想要和李云飞套话,他们首先必须要引开谭医生。
经过这几天相处的了解,这位谭医生简直是个油盐不进、万事不理的佛性派,让调查员们十分麻爪。思考了片刻却对于如何不受怀疑的引开对方毫无头绪,冉文宇深吸一口气,决定自我牺牲一下:“我想,我有办法将他引出去,单独聊一聊,你就趁着我拖延住他的机会,跟李云飞交流吧。”
“你一个人?没问题吗?”岳冬梅有些担心。
“当然不是一个人。”冉文宇挑了挑眉,“我是有外援的!”
冉文宇说的外援,自然是阿布勒。他让岳冬梅等待片刻,自己立刻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中,阿布勒正在沉睡,最近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忙碌,很少有时间休息,此时眼下已然带上了浅浅的青黑。
对于将疲劳的阿布勒吵醒,冉文宇还是有点心虚的。他半跪在床头,伸手搭住阿布勒的肩膀,小心的推了推,却没想到刚一用力,腰部就被一条手臂勾住,整个人都向前一趴。
一阵天旋地转,等到冉文宇回过神来,他已经被阿布勒抱在了怀里。阿布勒高挺的鼻梁在他面颊上轻轻蹭了蹭,带着点安抚和撒娇的味道,声音含糊的呢喃:“别闹,文宇,再陪我睡一会儿……”
灼热的呼吸喷吐在冉文宇的肌肤上,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冉文宇在阿布勒怀里僵了半晌,发现对方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只是将他当成了一个抱枕,浑身炸起的猫毛这才重新顺服下去。
再次抬起手,拍了拍阿布勒的脸,冉文宇同样不由自主的放低了声音:“我没闹,阿布勒,起来一下,我有事情要找你帮忙。”
阿布勒似乎有些困扰的皱了皱眉,勉强睁开了眼睛,他的眸中蕴藏着困倦的湿意,不复清醒时的锐利沉冷,当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当真能让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然而,冉文宇却是个冷酷无情的跑团机器。
他移开目光,拒绝与阿布勒对视:“阿布勒,你还记得徐向乾吗?”
提起这个名字,阿布勒眼中的迷蒙骤然消散,重新变得凌厉果决:“我当然记得,为什么提起他?”
“在那件事之后,有关他的消息,你注意过吗?”冉文宇不答反问。
阿布勒凑过来,在冉文宇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随后将他放开,翻身坐起:“我一直都在留意。我们报警后,警察调查过他,却发现真正的徐向乾是一名四十多岁、样貌普通的男人,而那个‘徐医生’只是借用了这个身份的冒牌货。警局下发了通缉令,然而我前段时间浏览通缉名单的时候,‘徐向乾’却依旧没有落网。”
这样的发展,的确与后日谈吻合,冉文宇点了点头:“我怀疑,这个谭医生,就是我们认识的‘徐向乾’。”
阿布勒眉心微琐,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