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很怕生,你这样把我跟她分开的话,她会害怕的。”
林不琢坐在小型会议室里,强忍着咬指甲或是抽香烟的冲动。
而那个背对他的人却好似一点都不在意:“有希曼陪着她呢,你别怕。”
林不琢看他十分自然地往自己面前放了杯绿茶,感觉自己像是夹在火炉上的即将被烤熟的火鸡。
他低声咆哮道:“可那也是生人!珍珠的精神状态不好,受不了刺激!F**k,趁我好好说话的时候你懂事一点,赶紧把我放出去!”
莫知义依旧淡定地拉开他身边的座椅:“你想走可以随时走,我没有关着你的意思,再说了,我怎么舍得关着你?”
林不琢目瞪口呆,实在不明白这样的情况下,莫知义怎么还能有心思说骚话。
莫知义也一直在瞧他,见他鼓起双颊的样子便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你是觉得我该愤怒惊讶,甚至是表现得很崩溃吗?”
被戳中心思的林不琢反倒不心慌了,直接不退反进:“你不惊讶吗?难道你早就知道了吗?”
莫知义笑笑:“知道什么?”
林不琢额角狂跳:“你别在这儿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说知道什么?”
莫知义终于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小心翼翼道:“是指知道陶陶你就是玫瑰判官吗?”
林不琢扬起下巴,跟要芭蕾舞团跳黑天鹅的首席那般高傲。
他没有说话,可这动作的潜台词就是:废话,赶紧从实招来。
莫知义舒了口气:“其实你是个特别心软的判官,从见面开始,你就给了我不少线索吧。”
“米国文学从《UncleTomsCabin》到《thegreatgatsby》,再到第一次通话时你问我的问题,都是在重现曾经的那个辉煌又贫瘠的迷惘一代对吗?”
“你坚持着绝对的善恶观,认为罪犯必须收到批判,不应该因为其他利益的交换而得到宽恕。”
莫知义托着下巴,偏头直视着林不琢的眼睛。
“但现在的世界偏偏不是这样的,连嫉恶如仇这样的成语都会被套上不知变通的傻瓜称呼,你那么努力地想要为自己的审判找更多的观众,不就是希望能唤醒哦不,是自己的坚持能够得到更多的认可吗?”
“之前海明威先生写借着车行老板的那句:你们都是迷惘的一代,形容了一战到二战期间的米国作家们。他们传统的观念无法适应战后的世界,他们明明知道应该活在当下,顺应自然,却又被残酷的现实击退,他们努力呐喊、反叛,想要表达不满,想要被更多人认可。”
“这不就是你和你身后的乌鸦会借着玫瑰判官想要告诉大家的吗?陶陶,我说得对不对?”
林不琢知道他聪明谨慎善于分析,却不曾想他这识破人心的功夫已经如此出神入化了。
既然被看了个清楚,他也不用藏着掖着了:“对,你说得没错。既然你早就知道的话,这几个月来都在借着吃饭、散步的旗号接近我?莫知义,恕我直言,你做人当真鬼头鬼脑,跟光明磊落半点边都不沾呢。”
莫知义听出了他话语中的隐藏含义:EOS的标志是蜡烛,宣誓词那句“与其诅咒黑暗,不如点亮蜡烛”更是表明了EOS的决心,在漆黑一片的沼泽中,他们会永远光明磊落地走下去。
“和你在一起时,别有用心是有的,但绝对跟这个没有关系,”他的眼神又柔和了三分,其中温柔溺得能拉丝,“是昨天,你在最后关掉了变声器,而后认出了你的声音。”
“昨天?”林不琢冷笑一声,“昨天才认出我来,今天就能把所有的事想明白了?是你智商一百八,还是我智商只有八十啊?”
莫知义闻言立马抓住了林不琢的手:“我IQ147,高于平均值,不会影响孩子智力的陶陶。”
林不琢黑着脸一把抽出自己的手:“你147跟我和孩子有什么关系?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