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林为啥跟来?难道真的只是在京里待得闷了?亦或是喜欢上了阿碧?
别说梁子俊不信,连陈青都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私下找他开诚布公的谈起,也只促狭眨眼“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陈青哪懂文人墨客的别样情怀?皱眉问道“啥意思?”
博林起身笑叹“舍不得你而已”
“啥?”难道不是舍不得阿碧,而是舍不得他?
见他皱个眉一脸纠结,博林笑弯了腰,起身轻缕鬓角解释一句“丰县一行困难重重,若无小生相助,此行必定铩羽而归”
真的假的?陈青并非不信,而是记起丰县只是禹州境内最为偏远的一处县镇,整县人口加起来还不足千户,这么偏僻的地方至于如此难治吗?
博林踏前两步,复手道来“并非危言耸听,穷乡僻壤出刁民,丰县看似疾苦,实则多受乡绅祸害,故此才会民不聊生”
临行前,就听子俊提过一嘴,说是朝廷每隔三年便会下派官员至此地任职,奈何县官往往刚一赴任,便自请辞官。留任的不是身故便是下落不明,更有甚者,未满一年就遭禹州知州问责。若问何故?多是涉及贪污县银,亦或是为官不公。
难不成之所以无暇治理,都是因为地方乡绅合力所致?
博林轻笑一声“小生游历此地时便多有耳闻,虽未亲眼所见,但想必实情绝非如此”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还是等去了再定”陈青皱眉说道。
“也好,多一人相助,总好过孤掌难鸣。再说……我也怕梁兄届时自顾不暇,又害你身处险境而不自知”博林故意挑起半边眉毛,遥对梁子俊挑衅。
“咳~可别让他听见”陈青暗咳一声,拱手道谢“先谢了”
梁子俊黑着脸等人走近,一把拉过来训道“做啥说那么久?”
陈青赶紧将消息告诉他,又避重就轻的嘱咐“人不为阿碧,就想帮你一把,别老绷个脸挤兑人家”
“我瞧他是没安好心”梁子俊嗤鼻以对。
虽说在京时曾多番受他关照,可眼下情形另当别论。这人跟来,为的既然不是陈碧,那必然就是陈青。哼~爷媳妇也敢惦记,别以为那点恩情就能令爷顾忌!
梁子俊这厢将博林当西门庆防,自是不许人踏入圈定范围之内。
博林跟在后面不无好笑的想,这家伙还真是个醋桶!陈青已然嫁做人妇,他就是有些念想也不敢越雷池一步,要不然远在四年前他就出手了。
有陈青在中间调和,梁子俊虽然没能将人赶走,可到底也没撤下心防。陈青就是个傻的,看不懂也不稀奇,连陈碧都有所察觉,就他还将博林当个好人供着。
一行九人分三波赶路,连打尖住店也是各论各的。
梁佳闹不懂为啥这人一来就把气氛搞的这么古怪,陈碧小声告诫“哥夫吃味呢,你可别乱搭茬”
梁佳纳闷看她“那你咋还跟他说话?”
陈碧想了想笑道“他救过我,而且哥夫也不介意”
梁佳有点蒙,虎子更是不懂,干脆东家咋说他就咋办,左右不是一路人,姑且就当结伴而行。
三日后,古怪气氛终于迎来转机。
行至凤峡关时,陈青因耐不住颠簸,趴车厢外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