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些时日,她伴在他的身边,温声细语,与他谈论着当年的金戈铁马,他已经不是年少轻狂的毛头小子,不再沉迷美色,到了这个年纪,总想着有个人能够跟他说说话,可是宫里的那些个女子除了胭脂水粉,歌舞声乐,哪里知道他引以为傲的年少时光。
&esp;&esp;可是这些她都知道。
&esp;&esp;那些年,她一个女子,与他同甘共苦,征战沙场,她虽不会武,却被将士喻为女军师,有几场胜仗都是她出谋划策才会大获全胜的,那时的她笑起来时张扬的,明媚的,不像现在这般温婉,而他似乎更怀念那个时候的她。
&esp;&esp;皇帝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若不是形势所逼,他又怎会舍得将她打入冷宫呢。
&esp;&esp;听到咳嗽声,女人回眸,看到站在那里的人,慌忙擦了擦红肿的眼眸,站起身走过来,“皇上,您醒了。”
&esp;&esp;皇帝轻轻喘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抬手抚上她的眼睛,“怎么哭了?”
&esp;&esp;璃妃看着他,方收住的泪水再一次汹涌而出,哽咽道,“陛下,今日是祁儿的生辰。”
&esp;&esp;“祁儿的生辰?”皇帝喃喃,“祁儿啊”他不由阖了阖眸子,不知是做了什么孽,他膝下子嗣凋零,不是那些妃嫔没有给他诞下子嗣,只是那些孩子都福薄,活不长,如今身边只剩太子一人了。
&esp;&esp;这其中之疑云他又岂会不知,只是当年他登基为帝时依仗了蔡相,这埋下的祸根,种下的苦果他就必须吞得下去。
&esp;&esp;若是让他重头再来,他怕是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吧,迎娶蔡相的女儿,借助蔡相的力量,登上这个至尊的位置。
&esp;&esp;璃妃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臣妾有罪,还请陛下赐死。”
&esp;&esp;“这是怎么了?什么事情要说的这么严重?”皇帝皱眉,“起来说话便好。”
&esp;&esp;璃妃哭泣不止,不住的摇着头,嘴里哭喊着,“臣妾有罪,臣妾有罪”
&esp;&esp;“你何罪之有?”
&esp;&esp;璃妃仰头看他,泪眼朦胧,“陛下,祁儿没有走丢,是臣妾将他送走了”
&esp;&esp;“什么?”皇帝惊得瞪大了眼睛,手也有些颤抖,“你说什么?”
&esp;&esp;璃妃跪在地上,哽咽着诉说着十几年前的往事,“当日,天瑞病逝,臣妾受了巨大的打击,一度神志不清,总觉得有人要害天祁,陛下也知道当时臣妾的精神状态确实不好,于是一时冲动之下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趁着回家省亲之际,将皇儿送到了一个远房亲戚家寄养”
&esp;&esp;“陛下,臣妾有罪,还请陛下惩处”
&esp;&esp;皇帝听着璃妃的话,身体不住的颤抖着,踉跄了几步靠在了柱子上,“皇儿,皇儿他没走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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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今日江阮特地起了个大早,却没想到,这天还没亮,身边的人却已经不见了,而他什么时候起的她却并不知晓。
&esp;&esp;江阮迅速穿好衣衫,打开房门,只见花田内并排站着一排人,每个人手里拿着一本书蹲马步,此起彼伏的读书声。
&esp;&esp;而他们面前,祁烨坐在椅子上,手上撑着那把绘着木兰花的竹伞,手中执着一根竹条晃着。
&esp;&esp;“故谋莫难于周密,说莫难于什么听”
&esp;&esp;祁烨的竹条打在他的腿上,“那个字念‘悉’,让你们平日里多读书,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吗?”
&esp;&esp;“给我蹲好了,身子往下低”
&esp;&esp;那人憋屈着一张脸,嘴里继续念着,“说莫难于悉听”他们一群大老粗,什么时候正儿八经的读过书,这不是故意整他们吗?
&esp;&esp;“你,怎么不念了?”祁烨看向站在最边上悄悄偷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