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头,老夫奉劝你收起自以为是,小小主人的人生轮不到我等插手,很多事卫公也早已不在乎,何况你们现在只是三个顽固得不能再顽固的老头子。且丑话说在前,老夫一定会站在老夫义女这边。”
趁着“暴风雨”还未至,周烐提醒他们别触碰小小主人的逆鳞,他们现在不过就是没有权势的寻常老头儿,无法与小小主人匹敌。
这一点,三个老顽固显然也清楚,不然脾气暴的这位早就“口吐连珠弹”规劝小小主人了。
“好罢,我等答应比试,只是有一个条件。”沉默寡言的盛伯在这僵持之际出言。
他开口,胡伯的怒气明显收了回去,静待他下文。
“什么条件?”离朝挑眉,居然猜不透此人的想法。莫非是不愿比武,要比别的,虽然比什么她都不觉得自己会败。
“您是小小主人,是卫公唯一的后人,我等不会对您不利或不敬,可比试由您提出,我等拒绝即为不敬。既然如此,为了两全,我想请您的妻子来代替您来与我等比试,想来能与您结为连理之人也定是能与您比肩之人。如若我等败,那么我等可以答应您的任意条件,同样您妻子败北,您也要答应我等任意条件。您意下如何?”
这位盛伯言辞不锋不利,语气也再平和不过,却实属难对付。
其这番话,一是在激将,在问君姑娘是否配得上自己,二是在博得一个可以拆散君姑娘和自己的机会。说实话离朝有点生气,但不好发作,因为此人并非强迫。可若不应,于心境上就被压一头,更是变相承认君姑娘无法与自己比肩,应下,自己又舍不得君姑娘与他人比试,更是看不得她受伤或败北……
真是,自己竟然不相信君姑娘一定会赢……心境上的比试已是输了,被反将一军。
啧,难对付。
离朝微微蹙眉,一时有点为难。
【傻瓜,莫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兀的脑海乍响一语,离朝恍然清醒,再看向盛伯时,她已是无有半分轻视。
不错,她之前不知不觉竟轻视了他们,真是用兵大忌,这种一有所成长就飘飘然的坏毛病定得好好改改。
因着现下离朝懂得如何掩盖心绪,对面的盛伯并未从她面上读到什么,不由得有点惊讶,毕竟他之前听说小小主人煞是单纯,心中所想皆会表现于面上。
“此条件,我与离朝答应,只是希望三位伯伯点到为止,我不善武艺,亦不觉得我会在武艺上胜过三位,不过我们答应比试。”
清灵音唤回盛伯游走的神,他在听过此话后,对这雪族的小姑娘稍有改观。她这番话表面上是未战先言败,降己方士气,实际上是暗讽他们以大欺小非君子,就算胜也胜之不武,而她们明知如此还答应,是出于对他们这些长辈的尊重和礼让,可谓是直接将他们比武的正义给剥夺,更是给予心境上的压力。
盛伯难免怀疑她是在替小小主人以牙还牙。另外她只说在武艺上胜不了,未言在其他方面不能胜,留有后路的同时封死对他们最有利的前路,这个小姑娘也有一套。
然,太过天真,于战场上稍有不慎人头落地,谁会将武德,谁又作君子?于是他准备不要脸地说“比武”二字。
可惜有人抢先一步。
“你可以放心,我等虽非正人君子,但也不至于欺负你一个小姑娘。不比武,比别的,你说比什么?”
胡伯一副大度无畏的模样,让盛伯盯着他无语三息。
恐怕小姑娘一开始就是针对胡老头,明智的选择。盛伯暗叹,认命。
“若仅是我提议未免不公,公平与否不看身份年岁。不如我等双方一人出一题来作比,若两次皆胜则胜,若一胜一负则由周将军出题,两胜即为胜。也请三位伯伯放心,周将军公正,不会偏袒于我,他不了解我所擅长,也无法偏袒于我。”
此话出,胡伯显然对她改观颇大,甚至有几分赞赏之意。而盛伯则是暗道:这小姑娘还真不简单。至于一直未说半句话的公林,他仅是用锐利的目光扫了挽君衣一眼,便继续阖目养神。
无人反对,比试一事便定下。因为离朝二人长途跋涉必是劳累,是以他们约定明日再比,今日就先歇息。当然,离朝不可能不帮君姑娘赢得胜利,故而她们一直在商讨如何对敌。
一日迅速遛过。
第二日清早,卫凌关练兵场很是热闹。
热闹之缘由在于三个老顽固准备的比试,他们打算用以前在卫家军常玩的“统军棋”作试题。
所谓统军棋其实就是模拟对阵,敌我双方分置棋盘两侧,棋子为真人,规则是每人只能发号施令七次,棋子不限步数,位置也随意,但是统帅不能移动,非要移动就消耗三次施令机会。
胜败条件非常简单,只要一方统帅被“将死”即可。
而兵士(棋子)是由周烐提供,他打算叫来卫家军三百人,让他们双方各挑走二十五人作棋子,这是在考验双方的识才之能,一个好的统帅必须具备这样的能力。
至于棋盘则是偌大的演武台,因为这次不是军中训练,是以此次棋盘从简,不设地形,双方只需布阵、交锋即可。另外,布阵可保留兵士,不必让兵士全部上阵,留在棋盘外的兵士也可作奇兵偷袭,偷袭会自动消耗一次施令。还有格外重要的一点,兵士可以不遵从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