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离朝,她倒是无甚大碍,即使许久未如此扎马,以前的底子也还在,她能坚持,只是颇为心疼陪着自己的君姑娘,亦自责不已。且为了不让君姑娘担心,她一直在抑制着这份心疼和自责。
奈何她们知晓彼此的一切,此举不过掩耳盗铃,但二人并未戳穿彼此的掩饰,也不觉现下苦,有彼此在身边,心境如何境遇如何都不苦。
同样一直未眠,时不时会偷瞄一下她们的蒲婆婆自然对此有所发觉,“倒也并非恶鬼”的蒲婆婆当即打开屋门,走向她们,毫不留情地欲将挽君衣带走。
挽君衣当然不从,甚至因为心疼离朝而对眼前这位婆婆无甚好感,乃至颇有微词,不但拒绝的话语十分强硬,还难得无礼。
“玉石强琢,缝裂难修,毁玉成器,不配为匠。”
闻言,蒲婆婆轻笑一声,沉声回应:“杂石不碎,内玉难见,无器可成,只得‘死玉’。丫头,你此时护她相当于害她,不让她真正沉下心,暂且放下与你的情,他日你们面对黑斑,此情就不是对外之利器,而是对内之软肋,到时你们后悔都来不及。”
此言……不错。挽君衣心知肚明,可是……她看向离朝,到底还是不愿离开。
“君姑娘,我想变强,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我们的今生,以及以后的永生永世。”离朝言语坚定,眼神更坚定。
挽君衣阖目轻叹,终是妥协道:“我于屋中等你。”
“好。”离朝笑。
之后蒲婆婆带着挽君衣离开,未与离朝说一句话,待瞅着挽君衣回屋关好门,亦未开窗,她才回到自己屋,旁边屋中的江珀才稍稍松了口气。
一夜,冷风吹,无人眠。
第二日天还未亮,挽君衣就打开屋门,急切地想跑向不远处一动不动的离朝,然而另一扇屋门不合时宜地打开,蒲婆婆的身影再度出现在眼前。
“丫头,不想你妻子饿着就去下厨。”撂下这一句,她迈步向离朝走去。
见状,挽君衣很担心,兀的感觉到离朝在喊饿,她犹豫再三,还是先去厨屋做吃食。
悄悄望着她的江珀长舒一口气,移动目光看向离朝和蒲前辈。
“反省的如何?”蒲婆婆站在离朝身前,语气仍透着冷淡。
言语入耳,离朝睁开双目,看向蒲婆婆,此时已无心虚,她回答:“错了,我虽偷懒有错,但更大的错在于用错‘情器’,现下及以后我不会再如此。”
话音落下三息,蒲婆婆卸下冷面,嘴角轻扬,回道:“马马虎虎,算你过关。行了,起身去找你妻子吧。”
一听这话,离朝当即收起严肃,赶忙道一声“谢谢蒲婆婆”,随后欣喜若狂地放下水桶,飞奔向厨屋,也不管全身上下筋骨如何叫嚣,更是顾不上注意四周。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