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甚为蹊跷。起初,我等乃是因着连恒行带来的切实消息才会来到皇城,结果到这儿才发现魏公并未被重新重用,而是一直被关在大牢。
而连恒行的消息乃是从赤网处得来,准确来讲是隐血楼楼主通过安插在赤网中的细作,让赤网得到假情报。这些日子江湖上事情太多,赤网的人也有些分身乏术,因此有所疏忽,未向皇城内的赤网求证,虽说求证也不一定能得到真情报。
也就是说,我等实际上是被隐血楼楼主钓来皇城。问题由此产生,这位楼主的目的为何?莫不是要以魏公威胁必然来皇城的你做细作,好掌握武林盟的动向,阻止二皇子篡位?”
“不……”魏靖琳冷静下来,思路也随之清晰,她说,“你我进入皇城出奇地轻易,我本以为是敌人故意为之,结果这都过去三日了,他们一点动静也无,太古怪。还有,这里的赤网回答了暗号,他们肯定不是真的赤网,然而他们确实一直在帮我等躲避皇帝的暗士追踪……”
话音拉长,她猛然意识到一件事:“追踪我等的是皇帝?不是丞相,之前不是说皇帝与丞相乃是同一边的?”
见她已全然冷静下来,绍子野就不再堵着门口,而是边行至桌边坐下边言:“十之八|九,帝相已是决裂,皇帝八成回到大公阵营,也许岐戈会前功尽弃假死逃离皇城就是因为这个。”
目光随着他而移动,魏靖琳也动脚行至他对面坐下,并撕下糊得脸难受的面具,又接过他递来的帕子擦面上的泪,擦完才想起自己也有方帕,不由得微微发怔。
这时,绍子野接着方才的话继续道:“皇帝要抓我等必然是要通过我等得知二皇子的动向,好提前防备,或者直接将叛乱扼杀于摇篮。而隐血楼主保你我则要么是借此投诚,要么就是这一切皆是取信你我的算计。”
听到最后,魏靖琳感到背后发毛,若是算计,未免太过可怕……
“回到处斩魏公一事上,为何他们早不处斩晚不处斩,非要等这时候处斩,皇帝若想以此钓出我等,何不自一开始就出此招,既省功夫又能早早得知二皇子的谋划,何必拖延。
如此,这处斩魏公一事很可能是隐血楼主所为,可他为何这般做?为了逼急我等病急乱投医,还是打算助魏公金蝉脱壳?”
说完,绍子野提起桌上茶壶,发现是空的,遂只好拿酒来解渴,还给魏靖琳也倒了一碗。
魏靖琳正蹙眉深思,没注意碗中的是酒不是水,当下喝了一大口,感觉到辣又即刻扭头吐在地上,一下子忘了方才思量到何处,却也因此福至心灵。
“子野,我等在这儿瞎猜也无甚意义,不如直接去找隐血楼主问清楚,恐怕那人也是这意思。”
话音未落,绍子野笑道:“你刚刚唤我什么?”
“……”魏靖琳眼神偏移,肃着面转移话题,“去寻假赤网,他们应会带我等去找隐血楼主,如若我所猜不错的话。”
她逃避,绍子野倒也不相逼,只道:“你应该没猜错,他这些日子的行事就是在让我等主动去寻他,也为了让我等对他的敌意减少。然到底是不是,还是得等见到他之后才能知晓,今晚我就去一趟。”
这话让魏靖琳又蹙眉,她不确定地问:“你要自己去?”
“不错。”
“为何不两人一同去,万一有变故还能……”
话还未完即被打断。
“正因有万一,才不能一同去。万一我出事,魏姑娘你就赶快逃出去将消息告知恒桀罢。”绍子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