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次来维扬,都要歇斯底里地哀求要儿子跟她回京市。
她说她一个人待在秦邮公馆会死!
他很害怕抓着哥哥的衣角,并不想在疯子底下生存。
哥哥挡在他面前,“好,我跟你回去,让臭蛋跟姥爷。”
哥哥去了,联系越来越少。
再然后。
他接到了他妈自焚而死、他哥连夜出国的消息。
要不是姥爷他们一直陪着他,梁笑寒都不敢想象自己怎么度过那段噩梦似的日子。
梁小爷见他哥指尖合拢微红的香根,微微欠身,又将细香插入香炉。
室内弥漫开新的柏子香。
记忆中那从机场单薄离开的身影,逐渐长出了漆黑蓬勃又锐利的根枝。他哥的脸在烛火香雾中明明灭灭,污着血滴一样的红,仿佛被什么怪物吞噬。
梁小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嗫嚅道,“哥,不管怎么说,咱们也是老梁家的种……”
他哥笑了,笑得又轻又冷。
“老梁家的种,有你就够了。”
“我呢。”
负责欢送他们入地狱。
次日,班斐正在公馆书房,接到了他弟弟的电话,显而易见的慌张跟哭腔。
“哥、哥你快来,爷爷,快不行了……”
京天坛医院。
梁笑寒握住爷爷枯如槁木的手,哭得一塌糊涂,“爷爷,爷爷你别走,孙孙还没结婚呢……”
骚动由远及近。
“大少来了?”
“真的是大少?!”
“笑寒都在里头呢,这肯定是——”
亲戚们的议论戛然而止。
无他。
只因大少探病,不仅高调无比穿了一缎冷金翡翠唐装,还提了一笼闹腾的鹦鹉。
“咚咚。”
大少腕间缠着一碑迦南香大吉牌,佛珠坠出圆润慈悲的光泽,指骨轻敲房门。
“我可以进来了吗?”
“哥!!!”
梁小爷就是一个爆哭。
班斐抽了张帕子,嫌弃盖他脸上,这才转过身来,面对这一群或打量或恼怒或复杂的家人们,他拎起折扇,敲了下鹦鹉笼,清凉开嗓。
“公主,唱。”
?
公主鹦鹉清了清嗓子,当场一展歌喉。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