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习先一步回去,陈若安蹲守在剧院后门的巷子里。若不是打听到演员都是凌晨才会在这里走,恐怕早就开始劝自己离开。
凌晨的清河街变得很冷清,屋顶上不时滴下来残留的雨,路上没有什么行人。陈若安坐在石板凳上,把项目从雏形变成了完整方案。她不需要组员,她只需要那个人本身,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因为她从那第一眼便开始给这个片段加上滤镜,总之那人戴着镣铐跳进了她心里。
如果代码也有其艺术价值,那它应该作为另一个舞台。
想到这里的时候,里面走出来很多人,陈若安立马打起精神来,有奇怪的目光投来,被&ldo;浏览&rdo;了个遍,她却一无所获。
两点十分。
舞剧带来的激动已经回荡的只剩余烬,她有些不知所措了,浪费这些时间去等一个甚至一无所知的人,她不由自主地想,自己真的太过荒唐。
时间是金,打开手机,壁纸上写着这句话,有点像高级的讽刺。
又一声清脆的关门声过后,高跟鞋哒哒地响了起来,陈若安赶紧抬头。兴许是她的动作太突然,刚走出来的那人也定住了。
对视,延续舞台上隔着好几排观众的那一眼,这次只隔着条小巷。
陈若安半张着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眼前的人,她很美,她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衬衫,把头发挽起来,夹进鲨鱼夹里。在台上一袭红衣和火热的舞台融为一体,在这里又恰到好处的融进月光。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
陈若安的脑海中精准的出现这句话,她才发现眼前的人应该是那个领域顶尖的人物,是浑然天成的艺术家,应该日日钻研于舞蹈、交出好的作品来然后供世人永远流传。她的到来显得唐突又鲁莽,请人家和自己合作,褪去激情之后去想这件事不禁觉得可笑。接下来怎么办?说再见吗?
但是那人先开口了。
&ldo;找我吗?&rdo;宋辞问。
本能让刚才的纠结与思考都被忘记,陈若安呆呆地点了点头,手机屏这时候自己熄灭了。
时间是金。
她说她有个项目,笼统地、通俗地讲出标题来,她看到宋辞的目光暗了下去。
宋辞还是站着,刚才的话消散进清冷的古街。
陈若安明白自己错了,她在做一件很荒唐的事,她在跟一个刚刚死去一次的灵魂谈模型。她觉得她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