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买了两张肉饼垫垫肚子,等你吃完咱们再回去。”徐砚清将手中油纸包着的饼递给文镜。
文镜接过去,忍不住笑道:“多谢郎君。”
徐砚清摆手,在殷晏君的搀扶下坐进了马车里。
一路晃晃悠悠就回到了家,跑上这么一趟,咸鱼的力气已经全部用完,于是又慵慵懒懒窝进了自己的躺椅里。
殷晏君坐在小郎君旁边给他揉捏着紧绷的小腿,突然开口说道:“那位月瑶女郎是不是倾慕小郎君?”
徐砚清抬眼看了道长一眼,对方脸上依旧神色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不过他隐约记得,那日李月瑶对他倾诉心意之时,道长并不在院子里。
如此一来,道长就是根据今日李月瑶的表现猜出来了这些,咸鱼小郎君忍不住感叹,道长这敏锐的观察力,真不愧是官家,于是他点头应道:“确实如此,不过我已经拒绝了。”
“小郎君这是还想着那位令你伤心欲绝的表兄?”玄尘道长语气似乎变得更加冷淡,丧批咸鱼满脸茫然,不知话题为何就转到了所谓「表兄」的身上。
窝在躺椅里想了好半天,咸鱼小郎君总算是想起了道长口中的「表兄」是何方神圣,他嗤嗤一笑:“道长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提到苏寒枫了?”
这会儿苏寒枫还不知道在哪儿受苦受罪呢,他嘲笑对方还来不及,哪儿来得伤心欲绝。
见到小郎君如此表现,殷晏君轻笑:“这可是小郎君当时亲口对元城所说的话,小郎君这是扭头就忘了个干干净净?”
徐砚清这会儿哪里还不明白,玄尘道长就是在故意打趣他,不过他想到当初他胡诌乱扯的时候殷小侯爷的表现,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起来小侯爷也是有趣,我随口那么一说他竟然就信以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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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可不会像小郎君这般拿自个儿随意开玩笑。”殷晏君目光温和地落在小郎君凸起的腹部,状若无意地问道:“这孩子如今已经六个半月了,还有三个多月就要出生了,小郎君怕不怕?”
徐砚清目光也缓缓落在了自己的腹部,他神色中带着些许复杂:“怕倒是不怕,只是这种感觉有些奇怪。”
殷晏君极其自然握住小郎君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放在小郎君的腹部。
如今小豆丁胎动起来,已经变得有些活跃了:“小郎君有没有想过孩子生下来之后做何打算?”
“道长不是说自己中了毒不能生子吗?”小郎君没有一丝犹豫,他直截了当开口说道:“而且道长又是那般的身份,既然如此孩子定然是由道长养着,而我就可以窝在武安侯府做一辈子的纨绔子弟,反正阿爹阿娘可以养我,以后兄长也会养我。”
徐砚清对于玄尘道长的问话其实有些不解,他以为自己早就和道长形成了共识,道长那般的身份能有这个孩子已是不易。
如今既然有了定然不会轻易放过,而他本就没有做好当爹爹的准备,甚至不清楚自己会怎么对待这个孩子,倒不如交给道长,最起码在脱离剧情的情况下,道长定然会成为一个温柔又严厉的父亲。
殷晏君落在小郎君身上的目光始终都是那么温柔,那么体贴,甚至是纵容。
即便是听到小郎君这般「不负责任」的说辞,他也没有任何生气的趋势,只是宠溺地望着小郎君,片刻后点了点头:“我自然明白小郎君的意思。”
小郎君身上带着一股复杂的情绪,殷晏君常常能够看到小郎君满目纠结地望着自己的肚子暗暗发呆。
他纵容着小郎君的一切想法,甚至殷晏君能够隐约察觉出小郎君对情感的排斥,所以他从不逼迫小郎君去做任何不开心的事情。
“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用为了这个孩子而感到任何压力。”殷晏君笑了笑,他又抬手揉了揉小郎君的头顶。
徐砚清呆呆的有些出神,他没有想到自己会从道长口里听到这番话,本以为在这个孩子的问题上,会跟道长争论一番。
默默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道长这也太犯规了。
于是乎,当晚徐砚清难得的失眠了,他一闭眼耳边就是道长温温柔柔的嗓音,抬手捂住胸口他心跳得有些快,这种感觉太过于陌生,让他有些心慌慌的感觉。
丧批咸鱼生无可恋,碍于六个多月大的肚子,又不能在床上翻来覆去,于是他就更痛苦了。
咸鱼心中愁绪横生,于是非常果断地将错误归结到了无辜道长的头上,没有什么缘由,既然是道长弄的自己睡不着觉,那错的肯定就是道长。
「咚咚咚」外面的房门被敲响。
书案前的殷晏君淡淡起身,抬手将房门打开,便看到门外站着个披头散发的小郎君。
「啊呜」一声,披头散发的小郎君装成恶鬼模样,非常凶狠地跳到玄尘道长面前。
原本这个时间小郎君应该已经入睡了,可是这会儿也不知道为什么又站在了他的门前。
殷晏君一双手温柔地将人扶住,轻笑道:“小郎君今日如此作为,可是我哪里惹恼了小郎君?”
没能吓到道长,咸鱼小郎君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走进房间里在道长的书案前坐下:“道长近来好像特别忙,可是京都出了什么大事?”
小郎君没有解释为何自己夜里睡不着,又为何跑到他的房间里将他吓唬一顿。
故而殷晏君非常体贴地没有开口继续追问,只是轻轻说道:“怀亲王是个不着调的性子,每日那点儿心思全都放在了吃喝玩乐上面,如今我压着他在京都帮忙处理政务,他便偷奸耍滑派人将一部分奏疏送到了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