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被偷钱的大妈回来之后,跟她隔壁的大妈吵了起来,她以为是隔壁摊位的大妈偷的。
两人越吵越凶,越吵越凶,原本围观马戏的人,都围观起了这场骂战。我站在围观的人群中,看着形势剧烈恶化,恐慌又镇定地把那一块钱悄悄放了回去。
大伙都盯着吵架的人,没人注意到我的动作。
骂着骂着又轮到失主大妈举证环节,她回头看发现钱又出现了,眨了眨眼,只觉得自己眼花了。只狠狠冲着那边吐了口唾沫,没再主动进攻。
无辜被冤枉的那位大妈,这才平冤昭雪,向周围的人诉说自己的清白。
大伙看只是误会一场,不会打起来了,也就散了。
这件错事我一直记在心里。它跟我偷家里的桃子,大姐小区里的葡萄,吃席摆放的菊花不一样,那件东西有人在意。不管它的价值再低,只要被偷走了,就会引发巨大的风波。
后来牤牤又给我讲了“小时偷针,大时偷金”的故事,我才明白什么是“偷窃”,才知道“偷窃”是不对的。
往事随风,只留在我的心中。
请来的假期很快就消散了,我又开始早起上学的日子。早起真可谓一种凌迟,我总感觉自己睡不够似的。
不出意外,期末我又考了第三名。
完蛋的是,我听爹爹说,要把我转进公办五小去。
可恶,那我以后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期末出成绩这日,阳光和煦,蔡连姜作为第二名在我前头领奖,路过我身边时,我凝神看了看,阳光照在他身上,反射着衣服的白,头发的黑,那个我曾经见过的金色人影,彻底消失不见。余光瞥了眼他的脸,都不像当年那么温和,看起来好像变丑了很多。
等大伙都听了讲解之后,一声“下课”,我们的同班之缘便要尽了。
同石圆圆一起走在宽大的操场上,想起去年大雪纷飞时节,我们全班在较高的那个大操场上打雪仗的场景,我不会想到那是我二十几年人生中见过的最大的雪,也不会想到之后再也没有机会打雪仗。
我只是单纯的舍不得离开这里,我对这里太熟悉了。
我也舍不得离开他们,那时候作为一个孩子,我们什么联系方式都没有,连家庭地址也可能说搬就搬。
石圆圆住在西周公园,但我从没去过她家。她也没来过我家。
“我要转学了。”
我难过地跟她说。
“是吗?我也是。听家里人说,去官办三小。”
石圆圆说话慢条斯理的,她人还是那样,漆黑的眼珠子大过葡萄,本该很有力量的,但却从不直接与人对视。她嘴巴小小的,像是红梅一般镶嵌在巴掌大的小脸上。皮肤白如雪,行动之间宛如弱柳扶风。看着就让人心生怜意。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