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上,在现实世界里,牤牤、苏莲这样爱我的人,才是我真正可靠的避风港。
我跟江苏莲道了歉,她居然尴尬症又发作,迟迟疑疑地说她其实没觉得有多大矛盾,也没觉得我俩吵架了,只是她感受到我生气了。
第二天我去医院的时候,连芳姑姑居然回来了。
她和我一起去医院看牤牤,说了几句吉祥话,上了个厕所就走了。
牤牤等她走了,跟我吐槽:“嫁进我们家这么多年了,连个衣服都不愿意给我洗。说是我媳妇,其实跟远房亲戚有什么两样?”
我脸一红:“我现在去洗。”
牤牤一把拽住我的手臂:“我不要你洗,我自己洗。”
我按住牤牤:“等你好了再自己洗,今天我洗。”
在我的坚持之下,那条秋裤还是我洗了。一条红色的,洗起来其实很简单,医院每个病房里都有一个小卫生间,卫生间里有洗手池,我们还给牤牤买了桶。
洗完之后,用衣架穿了挂在窗台上晾晒就行。
我心里的郁气散了,对牤牤说话也就和颜悦色起来。
第二天下午,阳光很好,我还鼓励牤牤出去走走。
牤牤的伤口虽然导致她行动有些不便,但是她现在站一小会儿,还真没啥问题。
我扶着牤牤坐电梯下了楼。
看见阳光,牤牤露出了笑容。
她披散着一头青黑的长发,个把月没见太阳,皮肤已然恢复了白皙。可惜岁月留痕,脸上的皱纹还是出卖了她。
我握着牤牤的手,带她看医院的植物。
一盆圆球似的观赏绿叶植物,和锦绣花园的那盆一样。我指给牤牤看。
又问她还记不记得,我们在锦绣花园的时候,有一天风很大,把这盆小树吹得倒了好几回,爸爸叫我用塑料绳绑住,可是没用,后来还是我把它抱进来才算完。
其实吹风那天牤牤和爸爸都没有和我在一起,我只是打电话给他们,说这件事。但是或许是见到他们并不难,尽管只有我一人在家,我也觉得他们就在我身边。
牤牤认得这棵树,她对植物有些特别的喜爱,大约跟种地生涯也有些关联。
我又扶着她走进阳光地里,看了看新发的绿色嫩芽,那些嫩芽反射着嫩绿的光芒,好似把阳光融了进去,看得人不由泛起欣喜。
牤牤也笑了起来,感觉自己病好了很多,现在可以出来走动了,想想出院不会太远,人就更加精神了。
我趁机让牤牤站在阳光里,给她拍了几张照片。中途她还觉得自己披头散发的要把头发绑起来。
虽然牤牤的头发保养的很好,比我还黑亮,但是她头发绑起来之后只有一小撮,头发像是牛毛一样纤细。我建议她还是不绑,散着好看些,牤牤露出幼儿一般的神情问我:“果真?”
“果真!”
牤牤也就笑着依了我。
其实牤牤也说过我的头发,她说我的头发就像鬃毛一样扎人。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啦,只是一般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