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清涵“……”
一屋子丫鬟各自将头扭到一旁,免得被主子察觉到自己在偷笑。
郑清涵一往无前刻意找茬的气焰,被灭了大半,悻悻地哼了一声“你看出什么来了?”
要是程锦容什么都说不出来,看她怎么奚落取笑!
程锦容略一沉吟,说道“郑二小姐是不是一来葵水,便肚痛不止?甚至疼得不能下榻?”
郑清涵“……”
郑清涵的眼睛又瞪圆了。不同的是,眼眸里没了挑衅和怒气,而是惊愕和不敢置信“你怎么会知道?”
果然如此。
程锦容淡淡一笑“我是大夫,一诊脉,便能诊得出来。”
就连丫鬟绿珠,也被震住了,顾不得再瞪眼怄气,急急说道“我们小姐每个月来葵水,确实会肚痛难耐,要在床榻上躺着才行。不知程姑娘可有法子医治?”
郑清涵葵水十三岁时才来。这大半年来,每个月都疼得死去活来。偏又羞于启齿,就连对着亲娘也不肯说。唯有贴身丫鬟绿珠知晓一二。
程锦容点点头“当然有法子,甘草,取纸笔来,我来开药方。”
甘草诶了一声,利落地从随身背着的药箱里取出纸笔。为了便于随身携带开方,程锦容用的是程家特制的炭笔。笔尖坚硬,用起来颇为方便。
程锦容开好药方,将药方给了绿珠,吩咐道“拿着药方去别的药堂抓药。待葵水来的第一日,按方煎药,三碗水熬成一碗,趁热喝下。连着喝上三日便可。”
绿珠下意识地点点头。
郑清涵回过神来,不快地问道“为何我要去别的药堂抓药?惠民药堂里难道连药材也没有吗?”
程锦容略一挑眉“惠民药堂对穷苦百姓义诊,药材也不收诊金。堂堂晋宁候府的二小姐,白白来看诊也就罢了。难道还想抓不花银子的药不成?”
郑清涵被气得涨红了脸,腾地起身“本小姐什么时候白白看诊了?绿珠,拿二十两银子做诊金。”
“郑二小姐且慢。”程锦容慢悠悠的声音响起“我替百姓看诊,分文不取。替郑二小姐看诊,诊金是五十两。”
众人“……”
郑清涵简直要气炸了,气冲冲地看向绿珠“还不快些拿五十两银子来。”
本小姐要用五十两银子,砸到程锦容的脚下,狠狠地羞辱她!
绿珠苦着脸小声道“小姐息怒。奴婢随小姐出来得匆忙,身边没带什么银子。别说五十两,就是二十两也没有。”
郑清涵“……”
平日她出府,确实没有带银子的习惯。看中什么珠宝首饰或是胭脂水粉衣料之类,让人送去晋宁侯府就行了。
谁能想到,今日会因这个习惯,在程锦容面前丢人现眼?
眼看着郑清涵满面羞愤眼里几乎快喷出火星来了,程锦容善解人意地为郑清涵解围“郑二小姐今日若没带这么多银子,改日命人送来也是一样。想来,郑二小姐不至于赖掉区区诊金。”
郑清涵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用力一跺脚,一句话也没说,就这么气势冲冲地走了。
绿珠急忙拿起帷帽追了上去“小姐,快些戴上帷帽。”
一群丫鬟也匆匆追了上去。
甘草放下卷起的衣袖,低声嘟哝“我还以为是来打架的,没想到真是来看诊的。”
程锦容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