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轻语无伦次,“这,我,我原也没打算来郑大人家,空手拜访不礼貌,是万万不能进去的。”
她扯了春草便要走,开玩笑,要进去了,说都说不清楚。
虽然现在也说不清楚了。
走了两步,又回头将画卷往刘夫人怀里一放,“这是送您的。”
逃也似的跑了。
没错,是用跑的。
刘夫人嘴角抽了抽,看见郑九疯狂上扬的唇角,思的更多。
送别刘夫人,郑九走入家门,郑老夫人也已得知了动静,往外迎了几步,“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心情巨好的郑九道:“路遇一个小友,带她来找刘夫人的。”
终于又找补了一句,“不是特意来咱家的,已经走了。”
说着话,一个五六岁的小胖墩儿颠颠的跑来,扑入他怀里,“爹爹。”
郑九的心顿时更柔更软,将之抱起,坠手的沉,“宝儿怎么没去学堂?”
巷尾有个致仕的老翰林,闲来无事,开了个私塾,收了五六个学童,郑宝儿就是其一。
林芷毓笑着过来替他解释,“宝儿许是淋了雨,受了寒,直嚷肚子疼,请了假了。”
郑宝儿就从亲爹身上滑下来,投入林芷毓怀里。他这么胖,林芷毓可抱不动他,但郑宝儿只抱着她的腿,依偎着她,就一脸满足。
郑九轻喝斥他,“过来,像什么样子,一逃学就躲大伯母怀里。改日给你娶个厉害的母亲回来,敢逃学就抽你。”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觉得凤轻轻必是个厉害的。
林芷毓听他主动说起续娶的话,神色僵了一下。
郑宝儿嘴一瘪,“我才不要后娘,我只要大伯母。”
林芷毓神色自若,弯腰摸了宝儿的头,“你爹爹说得对,以后万不可淘气了。”
郑宝儿伸舌头“略略略”,颠颠的又跑走了。郑九心如春水,只觉得甲乙丙丁有什么关系,谁做了他儿子,他便爱谁。
凤轻轻只跑了没多远,就被刘夫人的马车追上了。
刘夫人语气热络,“凤六小姐,上车来,要去哪,我送你一程。”
实则她上车之后,将凤轻轻送她的画卷展了开看了一眼,只一眼,就被惊艳。
不是什么传世佳作,也不是书画大家手笔,是凤轻轻自己画的,刘夫人肖像。
竟不知她是用什么笔法画就,无论轮廓还是神态,像了个九成多。
唯一那一点不像的,是画上的人略微年轻了几岁,神采飞扬许多。
大丫鬟都赞叹不已,“就和夫人一模一样。”
刘夫人自己觉得,画上容貌年轻五岁,神采年轻十岁。
且衣着颜色略有变化,更显得尊贵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