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古老的梧桐树叶,斑驳地洒在明月理工大学的大门前。胡强和王桃花,一对中年夫妇,就像两个不合时宜的游客,蹲坐在这所名校的门槛边。胡强的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他们的女儿青云,那还是她高中时的稚嫩模样。
“强子,你说咱闺女会不会不出来啊?”王桃花焦急地望着校园内来来往往的学生,每个经过的身影都让她的心跳加速。胡强皱了皱眉,他的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和那些城市里光鲜的父母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桃花,你放心,青云是我们的骨肉,她不会不认我们的。”
保安小李走过来,脸上带着不耐烦的神色:“你们两个,这里不能随便蹲人,快走快走。”
王桃花急忙站起身,一脸堆笑:“小兄弟,我们是来找女儿的,她好多年没有回家,我们就想见她一面。”
小李打量了他们一眼,摇了摇头:“不行,你们没预约,不能进去。”
胡强和王桃花只好又坐回地上,眼睁睁地看着校园里的人来人往。太阳渐渐西斜,他们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就在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身穿休闲服的女孩从校园内走了出来。曾经的瘦小女孩,如今已是白白胖胖,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的皮肤因为营养充足而变得白皙,身材也因为不再拮据而变得丰腴。王桃花的眼睛一亮,她几乎是冲上前去,紧紧拉住女孩的手:“青云,是你吗?妈好想你啊!”
青云愣了一下,她看着眼前这个憔悴的女人,记忆在脑海中慢慢浮现。她微微一笑:“妈,你怎么来了?”
胡强也赶紧上前,一脸的喜悦:“青云,你长这么漂亮了,爸妈都快认不出你了。”
青云的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父母此行的目的并不单纯,但她还是温柔地说:“爸、妈,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吧。”
在一家简朴的小餐馆里,青云面对着父母,气氛微妙而紧张。胡强试图开启话题:“青云啊,你还记得大王庄的刘大壮吗?他现在可发了财了。”
王桃花接过话茬:“是啊,他们家想和你结个亲,彩礼五十万呢,你弟弟的女朋友也有了,还准备在县城买房子。”
“我记得张大壮已经是三十多岁而且是结了婚的了,还要跟我结婚,他老婆同意吗?”青云淡淡地说。
“张大壮她老婆去年死了,这不是还想再结婚,看中你了,彩礼五十万呢……”胡强着急地解释说。
“爸、妈,我不喜欢老男人,也不会嫁给一个二婚的,既然爸妈你们都来了,我还想找你们借点钱。大学这四年我都是靠国家助学贷款交的学费和生活费,还欠了银行四万块钱,我现在还没有工作也没有钱还给银行,你们先把钱借给我,我工作了赚钱了再还给你们……”青云握着王桃花的手说。
“这……这……,青云啊!爸妈实在是没有钱啊!你不知道你弟弟的女朋友有了孩子,我们去诊所找了人看了是个男孩,她很过分要十万块钱彩礼和县城一套房子,不然就不嫁给你弟弟,还要打掉孩子……”王桃花说着就又流泪了。
“是啊,青云,爸妈这里没有钱,你能不能为了你弟弟,嫁给张大壮,这样就有彩礼了,也可以换银行贷款……”胡强着急地说。
“不可能的事情,你们要是逼我嫁给他,我就去报警,警察会把你们关到牢里面去……”青云放开王桃花的手,很冷地说
“青云啊,你这时要逼死你爸妈啊……”王桃花哭着说。
“那你们让我嫁人,彩礼给弟弟娶媳妇就不是逼我了,从小你们就重男轻女,要不是照顾弟弟,小学你们都不想让我上,高中就给那么一点生活费就差没有把我饿死,当年我还没有饿死,不是因为我身体多好,是因为多亏老师救济,大学你们还不想让我上,现在又逼我嫁人彩礼给弟弟结婚用,你们就不配做人父母……”青云把压抑多年的话说了出来。
“你们回去吧,我是不会跟你们回去的,如果你们再逼我,我是不能把你们两个怎么着的,毕竟你们生了我,但是呢我回去就把弟弟和她女朋友砍死,你们也就不用为彩礼钱和房子发愁了,然后我就去自首去坐牢,让你们最后什么也没有,也没有人给你们养老……”青云说着狠话,表情很是狰狞。
“青云啊,你太狠了……”胡强生气地站起来要打青云。青云将他的手轻松打掉,又把按着做到凳子上面。
“那都是你们逼我的……快吃吧,吃完就回去吧……我还有点钱可以给你们买个火车票回去……至于弟弟女朋友那边可以让弟弟给她写个借条,你们和弟弟可以去县城工地上面干活赚,现在的农民工干一天至少300块钱,一年时间彩礼钱就赚回来了……”青云拍拍手轻描淡写地说着。
王桃花看青云态度强硬,软硬不吃,继续呜呜咽咽哭着,青云才不管她,就让她哭。过了一个小时,这顿饭终于是吃好了。青云打车送他们去火车站,还是贴心地给他们买了卧铺票回去。
“青云啊,爸妈求你了还是跟我们回去嫁人吧……”王桃花见都要到火车站了,还想着再努力一下,青云根本不为所动,继续带着他们往前走。
“是啊,青云,爸妈从前是对不起你,知道错了,算是爸妈求你了,就回去嫁人吧!爸给你跪下了!”看青云态度还是很强硬,胡强说着就要跪下。青云一把把胡强拉了起来,王桃花见状就要跪下,青云换另外一只手拉她起来。
“你们要是再闹的话,我就跟你们回去,看来你们很想让弟弟和她女朋友去死,好!真好!我现在就再买一张票,咱们一起回去,你看我敢不敢动手……”青云也不拉他们了,直接转去售票大厅打算买一张票。
“青云啊!别这样……别这样……我们这就走!我们这就走!”王桃花快步追上青云,拉着她,看青云不去买票了,才放了手。
胡强和王桃花头也不回地去了候车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