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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要是经常和我在一起?,我怕你也会……”
红丽抬手立刻捂住宝儿的嘴,或许说是捂住她脸上?的纱布,佯装生气道:“不?准这?么说,宝儿姐姐,你的病一定会好起?来。柯大叔说了,他已经在研究新的草药了,一定会治好你的病。”
“宝儿姐姐你也不?要在乎那些人说的话,他们就是一群跟屁虫,别?人说什么他们便是什么,不?需要理会他们。”
进宝点头,全身?上?下唯一露出来的双眼充满温柔,笑起?来就像星星般干净明亮。“嗯!一定会好起?来的。”说完低头摸着自己的手,把露出来的地方又包了一层布,盖住了上?面像鱼鳞一样的皮肤。
“恶心!”“怪物!”“有病!”“别?靠近她!”“小心被?传染!”……
这?些话是进宝从小听到大的,族人的嫌弃,族人的咒骂,没有朋友,没有伙伴,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那个出生便带着的,永远都治不?好的病。
看着一直支持她的红丽,进宝既开心又害怕。红丽会这?样说是因?为自己救了她,可如果她看到自己纱布下藏着的秘密,不?知道会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害怕自己,最后离开并厌恶自己。
“宝儿姐姐,我们去森林里面玩吧!”红丽朝进宝伸出手,一把拉住她想伸却又不?敢伸的手,“哎呀,我们快出发吧!”
进宝有些犹豫,阿爸不?让她出去,族人也不?喜欢她露面,万一被?发现,阿爸会受惩罚得。
“我们不?能随便去森林!”
红丽:“我们要偷偷去,不?让柯大叔和其他族人发现,我知道一条小路,你不?用害怕。”
进宝招架不?住红丽得撒娇况且她也有些心动,十多年来,阿爸只带她出去过两次森林,那里真的好美?呀。
“那我们快去快回。”
红丽:“放心吧!跟着我,带你走遍森林,吃遍森林,玩遍森林。”
那晚,苟义柯回来的时候,进宝趴在桌上?已经睡着了,手上?握着笔,本子上?的日记只写了一半。
拿起?日记本,读着上?面的话,苟义柯笑了起?来,捏女儿的鼻子,还是这?么淘气,又和红丽偷偷溜出去玩了。
“今日天气甚好,心情也甚美?。和红丽偷偷出去森林里面玩,看到了好多小精灵,可爱极了,玩了好多有趣的游戏。和红丽约好,下次阿爹去采药,再偷偷去玩!”
将女儿抱到床上?,解开一层一层的纱布,苟义柯心疼地看着被?勒红的皮肤。拿出床头的膏药抹在干燥的皮肤上?,滋润着那一层层干燥浮起?的皮。
这?十多年不?知吃了多少药,抹了多少膏脂,可宝儿这?病始终不?见好,起?皮掉皮,如鱼鳞一般凸起?,有时还疼痛难忍。作?为阿爹,实?在太心疼了。
这?盒膏药是不?久前研制出来的,虽有效果但不?明显。前几日看了本新的医书,有了个新的法子,这?几天忙着采药,没顾上?宝儿,幸亏有红丽陪着,真是太谢谢她了。
“柯大夫,阿娘的药配好了吗?”
门外站着住在隔壁的天储,是来向苟义柯拿药的,前几日他阿娘染了风寒,在这?配了药。
“那个……我就不?进去了,如果柯大夫有空的话,能否送出来一下?”
苟义柯苦笑着摇头,知道对?方是害怕宝儿,应道:“你稍等一下,我将药送出来!”
“诶,多谢柯大夫,您真是好人!”
苟义柯当然?是好人,也不?得不?做好人。
想他他年轻时可是旺喀族最强大的巫师,在族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连族长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是族里最卑贱的人,任劳任怨,谁都可以使唤,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宝儿,为了新月森林里的草药。
进宝作?为巫师的女儿本该受到尊重,可她出生便带着怪病,浑身?长满鱼鳞,族里得人都说她是怪物,要将她杀死。
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喀杰在背后推波助澜,可苟义柯没有办法,为了留住女儿的命,他只能放弃巫师的位子,住到这?角落里来。
而为了让女儿健康长大,苟义柯也不?得不?讨好族人,为他们治病看病,稍稍堵住他们的嘴,别?说残忍的话伤了女儿的心。
千防万防,总是有些人上?门找麻烦,宝儿嘴上?虽不?说,但心里还是难过的。苟义柯有时候真想带着女儿一走了之,可这?天大地大,该去哪里呢?而且新月森林中?草药很多,说不?定能找到治疗宝儿的一种,这?样想着,便又留了下来。
而红丽是孤儿,父母因?为兽潮被?踩死了,虽然?妖王给了赔偿,但依旧是个没人管得野孩子。吃着百家饭,没人疼没人爱,在村子里流浪着长大,后来生了痘病,是宝儿好心将她带回家,也顺便给自己找了个伴。
捡红丽回来那晚,苟义柯刚好不?在家,进宝只能照着书上?的方子配了各种草药,自己先试过,确定无毒后才给红利吃,没想到意外配出了治痘病的药方。
而红丽也选择留了下来,不?再乱逛,陪着进宝,成了进宝唯一一个朋友。
可谁都没想到,红丽和进宝偷偷溜到森林里玩这?件小小的事,在最后会成了旺喀族被?灭的原因?。
不?知从哪天起?,旺喀族突然?出现了痘病,而且病情来的突然?,搞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几乎九成的族人都得了痘病,而且这?病无药可医,已经死了有十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