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楼道里,这栋楼过了那么久,却依然健在,只是这楼里面的人变得更少了一些而已,蜘蛛网已经从之前楼道的角落里面爬了出来,并且渐渐变得张狂,现在陈旧的感觉已经爬满了整栋楼房,似乎根本就没有人来过,这也似乎根本就没有人住在这,
一闪一闪的灯光,不仅仅是在夜晚,就连白天也是如此,这些灯光落在楼道里面,已经让人有些分不清这究竟是哪一年,似乎在这栋楼外面是当下,而在这栋楼里面是过去。
莫杨站在门口,昏黄的灯光闪过他的脸,他将手放在门把上,深红色的铁锈爬上他的手,把手抬起来时,上面已经有了一层淡淡的红褐色。
那一身黑色的衣服,被落下了这一层昏黄的灯光,显得这还没有到三十岁的人更加老了几分,他的眼下有一层乌青,明显是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放置在门口的花盆已经和这栋楼化为了一个模样,和它们融为了一体,早已没有了那时见到这花盆的绿意。
从花盆底下拿出钥匙,把门打开,屋子里似乎已经陷入了一片死寂。
开门当外面的空气灌进去的时候,那一股子灰尘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想打一下喷嚏,灰尘和白布将这屋子里面晕染成了一片死寂,而开门时从外面放进来的那股子昏黄色的光芒给这屋子里面添上了一层暖意,也是一层萧条。
想要骗自己,想要骗自己,一切都没有发生,想要骗自己,那一切只是一个梦,想着如果把门打开,那里依旧会恢复如初,那人依然会站在门口,依然会笑,盈盈地迎接他,依然会对他说,这最近新看的番,说着那些生活里的趣事,介绍着自己的那些与众不同的衣服。
想要开灯,想要再看看这屋子里面的景象,莫杨想要欺骗自己,似乎把灯打开,一切都会恢复如初,似乎把灯打开,他们还是会变回最初的样子。
伸手去触碰在门口的那个开关,想要把这里的灯打开,却发现那开关早已经失灵,那一层白色的灯光,从窗外渗透进来将这屋子里面的景象一点一点给晕染出来一点一点推到人的视线里面。
一切都是那么的萧条,那么的宁静,似乎根本就没有人在这里生活过,又似乎在记忆里面出现的片段就只是记忆,只是幻想罢了。那个原本可以在这里等着他的人早就消失了。
“小维……”
莫杨走到屋子里,他记得刑维特别喜欢这里,他喜欢这个屋子,他喜欢这里家的感觉,即使这里很小,他也喜欢因为这里,这里是属于他的。
记得那时候窗台上放着一小盆花,当初自己进来的时候还被这一小盆花吸引过注意力还告诉他当心一点。
这些白布是他盖上去的,把这些白布一点一点掀开,白布下面盖着的什么也没有,就只是一些家具,这里干净的好像根本就没有人住过,再动手把地上的灰清扫一番,就能够让新的人进来。
莫杨记得他以前会在这桌上放很多的东西,会放他的画,会放他的草稿,他的铅笔,乱七八糟的,和他学校桌上那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不一样,倒是和自己桌上的有一拼。
他的书在这沙发上,他还会放弃一些玩偶,至于那靠着墙的衣架上挂着的都是他的衣服,可现在这里空旷的像是没有住过人一样。
那时候的房间是有温度暖意,不像是现在那一点活人的气息都没有,这屋子里现在和对面一样甚至比曾经的对面更加冷,似乎是一处生命的禁区。
刑维走了,他走了,这屋子里面所有的温度带走了,这里本该有的温暖,像是他从来没有来过那般。
他走了,就像是他从来没有来过,就像是他从来没有出现在过这个世界上。
温热的泪水汇集在眼眶里面,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莫杨只是把手放在他曾经睡过的沙发上。
沙发还是软的,只是上面的白布被积上了一层灰,在那沙发上细细地摸索着,似乎只要这样摸索着就能够找到那个人留在这里的一丝魂魄,似乎这样就能够再次触碰到那人的温度,沙发上什么也没有,只有柔软度和当初一般无二。
“小维……”
莫杨坐在沙发上一股哽咽的感觉凝在喉咙里面,他想要说话,想要把那人拥入怀中,想要告诉他自己对不起他。想要对他说自己还是喜欢着他,可是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一抹泪水划过他的脸颊,滴落在这地面上,被窗外冷白色的光一点接着一点的窗户,似乎是冰块落在地面上砸落出来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