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片刻,他起身下楼,沿着小区的甬路一直走到小区外,来到街边一个人少的树下。街道上晚高峰还没有结束,很嘈杂。这样的背景声应该正合适,他想。
他摸出手机,拨打那个刚刚存下的号码,彩铃很悦耳,电话那端女人的声音也很好听。
“哦,我是快递,”他假装语气很急促,“有你一个快递,但地址被水弄模糊了,你能告诉我一下吗?”
女人告诉了一个地址,很详细,杨毅在电话里重复了一遍。
“什么快递啊?”女人问。
“我看看啊,”杨毅假装着,稍作停顿,“唯品会的。”
“谁在唯品会买东西啊,你弄错了吧?”
“你不是张小姐吗?电话是——”杨毅扫了一眼屏幕上的号码,故意把最后一位念错。
“你打错了,神经病。”
杨毅的嘴角浮出冷笑,这个女人还真是好骗。他点着一根烟,暗暗记下那个地址,然后在脑子里给那个女人画像:30-35岁,大专以上,中产以上。
回到家的时候,音响里正在播放《纯粹》,展鹏的笑脸在杨毅的脑海一闪而过。他快步走进书房,按下音响的暂停键,房间一下静寂下来。
杨毅坐在工作台前,看了一眼通话记录,然后用手机拨打那个沈阳的号码。
“喂,你好。”对面的声音充满磁性。
“我们是北京刑警。”
“北京刑警?不会是骗子吧?”男人笑了起来。
“王可你认识吧?”
“王可?认识啊,他咋了?”
“这不是你操心的事儿,你只要回答问题就好。”
对方沉默了。
“你和王可是什么关系?”杨毅又问道。
“我们是大学同学。”男人的声音变小了,有些惶恐。
“我们查到这个月你和王可通过两次电话。”
“是吧。”男人迟疑着。
“你们都说什么了?”
“没说啥啊。”
“我给你提个醒啊,7月4日,你们通话接近十七分钟。”杨毅保持着严肃的语气。
“哦,我们就聊聊同学之间的事儿呗。然后我问他,北京工作好不好找,看他能不能帮我找一个。”
“那7月7日呢?”
“王可告诉我,他给我找了一家健身馆,说等他从上海比赛完,让我到北京去谈谈。”
“还有别的吗?”
“没有,就这事儿啊。”男人的语气透着紧张,问道,“王可到底怎么了?”
“刚说了,这不是你操心的事儿。”杨毅顿了顿,“那今天就先这样,有可能我们还得找你。我先警告你啊,这事儿暂时不许和别人说,否则后果自负。”
放下电话,杨毅愣了会儿神,然后他按下音响的播放键,听着熟悉的旋律,他轻声唱了起来:你爱就无悔,用生命去追,跃动闪亮的光辉,用执拗的名字,诉说坚持,一生只要这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