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做以往,宗延黎断不可能这般冒险前来溪流之中洗澡。
宗延黎未敢掉以轻心,下水也是穿着中衣,扎入水中狠狠搓洗了一下发臭的头发,水流冲刷的舒爽让宗延黎有片刻的放空,就在这片刻空隙,她骤然扭头看向来时的林间。
“宗延黎!”那熟悉的人影走出林间,压着嗓子正在唤道:“你在哪呢!”
“……”这混蛋玩意儿!
宗延黎简直崩溃,伸手拉紧中衣系上把自己整个身子泡入水中,才出声道:“瞎叫唤什么。”
宁池闻声扭头,眯着眼看清了那泡在水里的宗延黎登时大喜:“哈哈!我就说我没看错!你竟是偷跑出来洗澡,也不叫我!”
宁池嘿嘿笑着当下就开始脱衣服脱裤子。
宗延黎脸色僵住:“你干什么?”
“洗澡啊!”宁池迫不及待扒了衣服就跳下河水之中,他早就想痛快洗个澡了,奈何军中没那个条件。
宁池原是以为宗延黎如此优秀,平日里训练定是比旁人刻苦,因而想跟着他看看是如何训练的。
这段时间看下来宗延黎似乎也没什么不同的,奈何宁池这人就是有耐心,真叫他瞧见宗延黎夜出营帐,他暗自欢喜可叫他抓住宗延黎偷偷训练了,却不想见宗延黎一路出了关外,竟是来此处了!
宁池不满划动着水朝着宗延黎靠过去道:“你可真是不讲义气,这种事情怎么不叫上我一起?”
宗延黎看着宁池靠近便默默往后退去,一边应付着他说道:“我已居于将领之位,若让部下知晓,岂非立身不正,如何御下?”
“有道理。”宁池扬眉肯定的点了点头,嘟囔着说道:“我身上都快有一层油垢了,快帮我搓搓!”
宗延黎懒得搭理他,转身准备往岸上走去。
谁知宁池见宗延黎要走,有些着急伸手去拉宗延黎道:“来都来了,多玩会儿啊!”
宗延黎避开宁池的手,还未说什么,便见宁池一猛子扎进水里,伸手就去抱宗延黎的腰。
那一瞬间宗延黎只觉得头皮瞬间炸开,几乎是在第一时间目露狠厉,反手扣住了宁池的脖颈将其直接摁入了河水之中,抬起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迫使他呛水松开手。
那剧烈挣扎扑腾的动静很大,然宗延黎半点没有松开手的意思。
她就这么死死的摁着宁池的脖子,在这瞬息之中宗延黎甚至生出了强烈的杀意。
“噗!咳咳咳——”到最后一刻宗延黎才松开手,宁池猛地冒出水面,大口大口呼吸剧烈的咳嗽着,费力游上了岸,跪在岸边猛咳水。
宗延黎连湿了的衣服都没换,迅速套上了软甲外衣。
宁池一手捂住自己脖颈,面露惊惧望向宗延黎,他刚刚真的以为宗延黎要让他死!
宗延黎看了他一眼冷声说道:“宁池,离我远点,再有下次我不会松手。”
那狠厉的话语惊的宁池心颤了颤,他居然真的想弄死他!?
宁池有些傻眼,眼睁睁看着宗延黎头也不回的走了,他满身狼狈的跪坐在地,摸了摸还有些痛意的脖颈,喉咙因为呛水咳的火辣辣的疼。
次日,宁池耷拉着脑袋去见秦无究的时候,秦无究盯着宁池看了半天,拧着眉询问道:“跟宗延黎打架没打过?”
宁池:…………
“舅舅!”他略有些悲愤的抬起头来。
“看来确实是没打过。”秦无究乐了,瞅见了他脖子上的淤青和伤痕,只当是这小子让宗延黎修理了,乐得自在说道:“现在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吧?”
宁池气闷坐去了一边椅子上,似是有万千话语想说,最后抬起头来询问秦无究道:“军中将士都如宗延黎这般不好相处吗?”
秦无究一边看军报一边随口回道:“宗延黎有勇有谋,如此年轻便有如此成就,略有傲气不好相处也是应该的。”
“你若是想与之结交,就该与他比肩,如此才能长久。”秦无究说着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他不会就止步于此,要不了几年他便是与我平起平坐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