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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虫蛊－3苗疆往事（第1页）

在顾夜的印象里，他过的不幸福。小时候，他的姐姐们跟着大蛊师学习控制蛊虫下药、养蛊养仆人。而顾夜则是摸黑偷偷学习，他的寨子里不允许有男蛊师，寨子里都是女性蛊师做法控制蛊虫，男人们洗衣做饭耕田服侍女蛊师们。而顾夜要服侍他的姐姐们，每夜倒洗脚水给姐姐们洗脚，举着蜡烛跪在一旁打亮直到天明，三更里还要把姐姐们的夜壶倒掉刷洗干净，姐姐们有时候不高兴了更是会把洗脚水踹翻洒在顾夜身上。顾夜那时候想，他这辈子也无法翻身了，只能好好服侍姐姐们，希望姐姐们能看在他们一母同胞的份上给他吃喝让他活下去。直到有一日他遇到了夜落雪，夜落雪是隔壁寨子的小姑娘，但她并不像其他女蛊师那样会控制蛊虫，夜落雪没有天分也学不会控制蛊虫，族长们只好舍弃了教导夜落雪控制蛊虫任由她自己走出新的活法。夜落雪第一次看到顾夜时和顾夜正好相反，夜落雪穿着小红裙子头上还戴着花环蹦蹦跳跳的出现在顾夜面前，而顾夜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像一个小乞丐。顾夜看向夜落雪时，他想起了偷听母亲给姐姐们讲的话本子，公主大抵就是这样的吧，顾夜在心里偷偷称呼夜落雪为公主，夜落雪第一次看到顾夜时心里的正义感爆棚，夜落雪拿着自己的钱袋子带着顾夜去到镇子上买了两身新衣服和靴子，那一刻夜落雪的形象在顾夜的心里更升了很多层。顾夜不舍得穿夜落雪买给他的新衣服，他把新衣服藏了起来，换上了不那么破旧的衣服，脚上穿着夜落雪给他买的靴子。因着姐姐们白天也要学习养蛊虫控制蛊虫，所以顾夜会在前一天夜里把白天的活做完，等到白天的时候他和夜落雪奔跑在树林里，他们采着蘑菇，顾夜认真的编着花环给夜落雪戴上。树林里的鸟儿见证了他们的欢声笑语，顾夜从来没有哪次觉得活着如此美好，他想陪着夜落雪，顾夜心里名为爱的种子萌生发芽。姐姐们发现顾夜每天不再苦着一张脸，她们虽然有些好奇但也没有过多过问，只是把顾夜的家务活默默加多，割不完的猪笼草，打不完的井水，洗不完的衣服依次增加了，顾夜不疑有他，他只想快点去找夜落雪。这天顾夜做完了家务活去找夜落雪，却发现夜落雪并没有往日的活泼，夜落雪惨白着脸让顾夜心里不安，顾夜带着夜落雪去找了已经退贤让位自己修炼的老巫医给夜落雪看病，老巫医看了看夜落雪惨白的脸伸手搭住了她的脉皱着眉头说道：“这姑娘出生时没在体内种下白蛊的蛊母啊，没有蛊母的能量支撑，这姑娘活不久的。”顾夜看着夜落雪痛苦的模样带着夜落雪回到了家里，他跪在姐姐们面前磕着头低声下气得祈求道：“姐姐们，求求你们救救落雪，你们在她的身体里种下白蛊的蛊母我求你们了，我给你们当牛做马无怨无悔，求你们救救落雪。”姐姐们出奇一致的答应了，只是让顾夜出去避嫌，男女有别顾夜只好走出去等待，屋子里响起夜落雪痛苦的声音，顾夜想闯进去看看怎么回事，被他的三姐顾萱涵拦了下来，三姐顾萱涵说：“弟弟，蛊母种进身子里可是很痛苦的，难不成我们还会坑了弟妹吗。”顾夜想了想觉得也是，他和姐姐们没有矛盾，她们应该不会伤害夜落雪的。顾夜在外面祈求上苍让夜落雪减少痛苦，可他却忘了，有些人的恶是天生的。屋子里三个姐姐顾萱涵顾霁顾雯已经在夜落雪的身体里种上了子蛊，夜落雪痛苦的喊声是因为她们控制体内的蛊母躁动让子蛊不安。等到她们放夜落雪出来的时候，夜落雪的脸色已经变好了，顾夜看着夜落雪“好”了，他跪着真心实意的给姐姐们磕了三个头，随后他带着夜落雪离开，看着夜落雪红润的脸色，他和夜落雪一起在星空下，顾夜慢慢的吻住了夜落雪，夜色下他说：“落雪，我们在一起吧，我想你做我的妻子。”夜落雪看着顾夜眼神中的真诚点了点头，顾夜高兴的用草根编了一个戒指戴在夜落雪的手上，他们在星空下拥吻。有了承诺，顾夜更加努力的做着活计，他想着，他表现好了姐姐们一定会同意他出去和夜落雪住在一起重新盖竹楼。他心里幻想着未来的美好，他一定要让夜落雪成为最美的新娘。三天后，三个姐姐看着顾夜兴奋的哼着歌，找人给夜落雪传话，三姐姐顾萱涵笑着调侃顾夜：“第一次看小夜这么高兴，看来落雪已经成了小夜心尖上的人儿呢。”顾夜听到三姐姐的声音点了点头，说起夜落雪的语气也变得骄傲，他的字里行间都是夸赞夜落雪像公主一样美好。“阿夜。”一声称呼接连着噗的一声吐出了鲜血，顾夜跑过去抱起了夜落雪，但是无法。夜落雪已经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死在了顾夜的怀里，三位姐姐这才笑着出声：“傻小子，蛊母在我们身体里呢，我们凭什么给这个你不知道在哪里捡来的野丫头种蛊母呢，当然是用子蛊吃了她的内脏做养料都算抬举了她呢。”三位姐姐话还没说完已经被迸溅了满脸的血，顾夜已经红着眼睛拿着刀冲到了她们身边，三位姐姐被他这副模样吓住谁都没敢动，顾夜剖开她们的身体，切碎了蛊母剥开了她们的皮囊做了腰鼓的鼓皮，用她们的肉做了腊肉，她们的筋他穿进了靴子里，她们的骨头磨净了用作敲鼓。顾家其他人被顾夜这副疯样吓到，谁也不敢上前。顾夜擦干净了脸上的血，换上了夜落雪给他买的新衣服带着夜落雪进了山。他凭借着自己偷学的记忆养着蛊母，看着蛊虫们撕咬争斗的时候，顾夜的眼底涌上了寒霜，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寨子里的村民们也不该活下去。顾夜去镇上打造了冰棺，他把夜落雪放在里面，夜落雪已经被他清洗干净换上了红色的嫁衣。经过了七七四十九天，蛊母终于练成，顾夜小心的把蛊母放入夜落雪的身体，蛊母控制着夜落雪睁开了眼睛微笑着，但笑的很牵强，仅是如此顾夜已经很满足了，他抱着夜落雪去了镇上的照相馆，他和夜落雪也算是拍了一次结婚照。顾夜小心翼翼的在照片后面写上：吾妻落雪。他在一本日记中记载落雪的身体变化，他发现落雪的身体开始腐烂了，他记载了八月十八，不知道第几次记载了八月十八，他看着自己逐渐腐烂的手心，他知道是杀了蛊母的反噬。顾夜打开了冰棺俯身亲吻了夜落雪，他带着那把屠刀走进了寨子里，此时正是午夜时分，顾夜杀了几家以后在寨子门口的猪笼草和干草堆上撒上了白酒，他点燃了整个寨子。整个顾家寨无一幸免，无论是男女还是老少，襁褓婴儿和孕妇横竖都是没有幸免。天亮后，顾夜看着烧成废墟的寨子笑出了声，他在心里压抑的痛苦此时释放出来，再也没有人会阻止他和落雪在一起了，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他的落雪，他心爱的妻子夜落雪。顾夜走到山洞里抱着冰棺，他已经全身溃烂了，可身体上的疼都抵不过他心里的疼，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落雪为了他而死，甚至是，死在了他的怀里。顾夜打开冰棺抱着夜落雪，夜落雪的身体也已经溃烂了。顾夜皱着眉，他想起了落雪和他说过，她最是在意自己的容貌。顾夜燃起了火堆，看着火焰中央的夜落雪，她还是那么美，和他第一次见到的模样没有分别，他轻声唤出：“公主。”他选了一个精致的坛子装着夜落雪的骨灰，在山洞里，他逐渐溃烂全身，他抱着夜落雪的骨灰怨恨的看着整个寨子群落，他慢慢说出了最恶毒的诅咒。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睁开了眼睛，眼前的男人坐在冰制作的座椅上看着他歪了歪头：“亲爱的蛊师顾夜，欢迎来到《复活》游戏，只要你做的让我满意，我就能复活你的夜落雪。”男人的声音诱惑着顾夜，顾夜看了看男人点点头说道：“我听你的，只要你能复活夜落雪。”男人打了一个响指，顾夜被光芒刺的闭上了眼睛，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看到了顾家寨，所有人都“活着”包括他的三个姐姐，但是那些人似乎很是惧怕顾夜，更惧怕顾夜身旁的男人。顾夜疑惑的看向男人，男人眼尾的美人痣衬得男人更有些妖艳。男人开口对他说：“我叫傅淮川，《复活》游戏的主宰，这些人是听你的命令，我会让其他人带着玩具们走你这关的副本，我不感兴趣的玩具们你可以吃掉补充养分，我感兴趣的玩具们你是动不得的。”对于男人的话，顾夜不置可否，男人给他的感觉是温润的猛虎，猛虎饥饿时会下山觅食，猛虎果腹后，猎物就变成了玩具。在日复一日的时间里，顾家寨里进了许多玩家，顾夜观察到傅淮川似乎在找谁，许多玩家都没让傅淮川满足而成为玩具，傅淮川有时也会不在，但他的脑海中仍然能听到傅淮川的命令。他继续在日记里记录自己的心事和对夜落雪的想念，那张相片被他抚摸的边缘略微褪色也有些泛黄，日记本也同样。自从有很多玩家进来，顾夜就把夜落雪的骨灰放在了山洞里青铜棺深处食人虫老巢下面的铁门后面。很多玩家都没等发现山洞就被顾夜控制的僵尸吃了肉喝了血，直到云君泽一队进来，顾夜接受到了命令，第一夜吓吓云君泽他们，云君泽他们的反应似乎让傅淮川心情愉悦。后来又引导着他们找到了日记，青铜棺，食人虫的老巢，相片，顾夜没舍得用真的日记和相片，傅淮川看了大概手里便出现了一模一样的日记本和相片。这让顾夜觉得跟着傅淮川是个靠谱的决定，他打心里觉得傅淮川一定会复活他的妻子夜落雪。紧接着，他又接到了傅淮川的命令，吓唬吴牧城，伤害傅淮川营造一个“英雄救美”，顾夜不知道傅淮川是什么心态，但他看着傅淮川玩的不亦乐乎也稍稍松了口气，老板心情好落雪复活的时间就会更接近。顾夜此时正在茶馆里喝着三位姐姐给自己烹饪的茶水，三位姐姐小心翼翼面露恐惧伺候着顾夜，生怕顾夜一个不高兴她们又要再死一次，她们再死一次就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了。他看着山洞里的景象，吴牧城还背着傅淮川走，他撇了撇嘴心里吐槽了一下：“老板真幼稚，还搞起了病美人的人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看到落雪，唉…公主，我好想你。”他感慨了一会儿看着几人刨开了食人虫的老巢打开了铁门，他现在一点也不着急，因为里面的坛子也被他请求傅淮川换了个替身的。那坛子里就是石灰，这群人砸了他都不会心疼一下的。他刚这么想着，那群人就砸了坛子，顾夜被嘴里的茶呛了一下，他不禁有些怀疑傅淮川什么品味，同时他也在后怕，还好他自己已经把坛子换了，那里面也不是落雪的骨灰，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呼出一口浊气，随后他便瞪眼看向他的三姐姐顾萱涵：“愣着干什么？想魂飞烟灭吗？还不快去重新煮一壶茶？还有你顾霁，好好去洗我的衣袍，有一点灰尘我就让你魂飞烟灭，顾雯你没事了吗？下一批玩家很快就会进来，我要吃新鲜的嫩肉，你去准备！”顾夜刚吩咐完，那边的几人已经出去了。傅淮川笑着走进来，顾萱涵立马倒了一杯茶端给傅淮川，傅淮川拍了拍顾夜的肩膀说道：“我出去一段时间，你好好管着这个副本。”顾夜点了点头再抬头时，傅淮川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