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儿失望道:“刀王既然走了,在下也该走了。”
和尚道:“小施主找人不见,如此失望,叫贫僧看了也心中难过。小施主请喝一杯水再走不迟。”
豹儿见那和尚说得诚恳,便接过和尚从桌上茶壶中倒出来的一杯茶,一口喝了,说:“多谢大师,在下告辞。”说着,作了一礼,转身向门外走去。
和尚双目中露出惊愕之色。
豹儿走了几步,突然间双眼一花,顿感房屋旋转起来,他顿时知道着了和尚的道儿,不禁回头喝道:“和尚——你”一个“你”字刚喝出口,他扑通一声,倒在了禅房的砖铺地面上,昏迷过去,不省人事了。
禅玉和尚冷笑道:“难为你这豹人功力深厚,喝了整整一杯沾舌倒的霸烈*,竟然还走了五步,只怕这‘沾舌倒’的*,以后当叫‘五步倒’了。来人!”
禅玉一喊,立即从门外涌进来四个和尚,这些和尚一涌进来,便以事先准备的牛筋绳将豹儿捆了手脚,又全身绑了七八匝,然后抬出岱庙的后宰门,直向泰山上抬去。
豹儿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地下室里。他感到头脑还有些昏沉沉的,但他手脚能动,这说明他没被点穴,也没被捆绑。他并不知道他被药昏时并受过极严密的捆绑,只是送他到了这地下室后,才给他松了绑。
屋角传来什么响动声,豹儿一弹而起,大喝道:“什么人?”
屋角传来一个女声说:“都是被囚之人,何必大声吆喝?”
第十三章 豹孩刁女奇相遇(下)
豹儿调头一看,只见屋角的一张木床上,靠墙坐了一个少女。豹儿一看见这个少女,顿时情不自禁双眼一亮。只因这个少女太美了,连豹儿这种尚不懂有意识鉴赏美女的少年,也会在这个少女面前,产生一种发自内心的自然而生的对美的崇拜。
豹儿问:“你是谁。”
那少女问:“你先说你是谁?”
“我是豹儿。”
“豹儿是你的小名么?你的官名叫什么?”
“我从小就叫豹儿,到现在也只有这一个名字。”
少女笑了起来,嗤鼻道:“真没劲!叫了一个野兽的名字!”
豹儿不服:“我父亲说豹儿这个名字好,很亲切。而且,因为我从小就和豹子一起长大一起玩打,万兽门人都叫我豹儿。这有什么不好?”
少女冷笑道:“傻头傻脑!原来是万兽门的人。你是怎么关进来的?”
豹儿想了想道:“不对呀!”
少女道:“怎么不对?”
“莺儿叫我拿玉牌给禅玉大师看,说是绕个弯子,先问蒙古少女,再问刀王,就可以不引起怀疑。可那禅玉和尚明明看见玉牌就紧张得要命,——这不对呀!”
豹儿在说上面这番话时,一说到莺儿玉牌,那少女就陡然睁大了双眼,她似乎想打断豹儿的话,问那玉牌的事,但她忍住了,耐着性子听豹儿说完了,自己不说了,少女反而咯咯笑了两声,在木床上伸了伸腰,说:“你这傻冒真没劲!自己的事还搞不懂?什么‘这不对呀’?你在问谁呀?问我吗?”
“我没问你,我在问自己。”
“那你问清了吗?”
“没问清。你让我一个人想一想。”
“你想也没用,因为你是傻冒。你最好把事情从头到尾讲给我听,我帮你想,或者能想通其中关窍。因为我比你聪明一百倍还不止。”
豹儿挨了骂,但没上火,因为他正为自己的起疑心而苦脑。他抱着头苦思起来。
那少女心中十分焦急地想知道,但却故意做出一点也不感兴趣的样子。直到豹儿开始自己扯头发时,她才从木床上滑下来。
少女的双脚一着地,一站直身子,她就唱起了一支很好听的歌曲,只是那歌词大约是北方的一种少数民族语言,豹儿听不懂。其实她唱的是巫咒。
豹儿一听到歌声,立即停止了扯自己的头发,满腹烦恼一扫而空。他抬起头来,看见少女正在跳舞。
少女且歌且舞,歌声动人,舞姿曼妙,她绕着豹儿转动,她的口中吐出来的热气,就吹在豹儿脑上,她的头发抛动,轻轻击打着豹儿的脸颊,最后,她牵起豹儿的手,拉着豹儿一起跳起来。
她唱得好,跳得高兴。象一个纯情少女,而一点也不象一个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