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敛了笑,挪开陆奇年环在腰上的手,歪在枕头上,单手支颐,一派闲适“所以啊,你要想清楚,找傀儡啊,要找个蠢的,从前的明负雪你不珍惜看重,现在的明负雪……你未必能拿捏得住。”
陆奇年无言以对,静默片刻,瞧她情态惫懒,缓缓站起身来“娘子一夜劳累,先休息一下,我晚些时候再来陪你。”
傅雪谦虚道“大人辛苦,大人慢走。”
陆奇年轻笑一声,转身离去。
傅雪待他走了,翻身下床,在这室内转了一圈,沐浴的、出恭的隔间都没放过。
到处翻了翻,古玩珍藏不少,于她有用的却是没有,不只寻不到衣裳,连把剪子都未寻到,她将自己的钱袋从屏风下摸出来,又藏于床榻内侧,然后来到门前,将门打开,就看见门口守着两个抱剑的青衣婢……女侠?
那两个女子与她互瞪片刻,两剑相交拦于门前,一女子道“府君有令,娘子不得外出。”
傅雪心道,府君?陆奇年竟是隶元上府的府君,那他潜伏在东彦国自在王的身边是何用意?莫非是要拥立自在王为东彦国君继而谋国?
另一名娇小些的女子皱眉道“衣裳都不穿好,就往外跑?真是不知羞耻,府君怎会瞧得上你这样的。”
傅雪本要关门,一听这话顿住,垂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还算严实的雪白内裳和长裤,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二人,看似侠姿飒爽,脸上的脂粉却重。
傅雪夹着嗓子娇笑“你家府君偏好不知羞耻的,要不然怎会连件衣裳都不舍得多给,你要是穿得少一点,他也瞧得上你。”
“你!”
傅雪将两扇门咣的合上,瞧着圆桌上还有些点心吃食,就着冷茶吃了起来,边吃边琢磨如何脱身。
过了稍许时间,有两名婢子进了房来,端着的托盘上放着衣裳,想必是被门边的女侠交待过了,而其中一名婢子正是珠袖。
珠袖一见她,便要冲上前来,却被另一名婢子眼波一横,就不敢动了,立在那里委委屈屈的瘪嘴,跟着那名婢子向傅雪福礼,那婢子笑道“奴婢来伺候娘子穿衣。”
傅雪观察了片刻,问这婢子“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娘子唤我素鳞便可。”
傅雪笑得亲和“叫珠袖伺候我就可以了,不劳烦素鳞姑娘。”
素鳞柔柔道“这是奴婢份内之事,珠袖尚未完全知晓宅中规矩,还需调教两日,才能独自伺候娘子呢。”
“哦?”傅雪虚心求教“你们俩人是用来伺候谁的?”
素鳞不明其意,谨慎的答道“府君命奴婢伺候娘子。”
傅雪抿了口凉茶,将茶杯咣的放回桌上,素鳞微不可察的抖了抖,傅雪支着腮慢条斯理的说“既然叫你伺候我,那在你这儿,我说的话,便是规矩。”
素鳞与傅雪对视一眼,见傅雪似笑非笑,立时垂下眼“奴婢知错,奴婢告退。”
“慢着,换壶热茶上来。”
待素鳞应下离开合上门,珠袖欢呼一声跑上前来“娘子!”
傅雪用食指比在唇边“嘘”了一声,将她拉近贴耳问道“是不是被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