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进了王府,你做起学问,能见面的时候就越来越少啦,可老天爷偏偏让咱们花甲之年了,还能再见一面,也算是全了少年时候的情谊啦。”
武建宁轻轻拍着窦廷熹的手,眼中闪着晶莹的泪花。
二人闲叙了许久,话越说越多。
但话早晚是要说完的,人也总是要分别的。
窦廷熹长叹一声,终于还是切入了正题。
“让你堂堂内阁大臣来见我一个地方臣子,实在是委屈你了啊。”
武建宁呵呵笑道:“如今你是总督,我是巡抚,你大我一级啊,我来见你,理所应当。再者说,蔡慈的眼睛可都盯在你身上呢,你随便活动,也不太好。你在这里等我,是想知道江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知我者,少龄也。”
“你是不是与一个叫陶善文的官员往来信件了?”
窦廷熹大惊。
“皇上知道了?”
“此人中了蔡慈的计,被安插在身边的内鬼将你的信件偷走了。蔡慈上奏朝廷,告发你们两个结党营私,还给华亲王密信,请他在汴京推波助澜。”
窦廷熹叹道:“蔡慈为人阴狠,不择手段,三爷派了这么个年轻人来,我是不满的,他怎么能够招架的住老奸巨猾的蔡慈呢。”
“他能在渡城打好那一场胜仗,已经很不容易了,江北的水太深,他干不了,皇上的意思,他是个人才,将他调到四川历练几年,也算是将他保护起来。”
窦廷熹眼前一亮。
“这么说,华亲王没有得逞?”
武建宁笑道:“华亲王要是得逞,还有咱们俩现在说话的份儿?”
他眸色突然变得无比阴沉,凑到窦廷熹耳边低声道。
“我告诉你,华亲王一个月前,就已经死了。。。。。。”
“死了!”
窦廷熹失声惊呼,脸色苍白,险些从床上跳起来。
“怎么死的?!”
武建宁便将太子伪造密信,萧牧夜审甄连云,简春来杀甄连云,萧牧和太子御前对峙的事全告诉了窦廷熹,乃至近日汴京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窦廷熹。
窦廷熹听完,不禁后脊梁骨一阵发寒。
“只道太子有城府,不想竟阴狠到这个地步。”
“皇上算是对太子寒了心,太子之位摇摇欲坠了。如今汴京的一把手,是你家的这个!”
武建宁伸出三根手指头来。
窦廷熹知道说的是萧牧,心里竟一阵兴奋,但转眼就忧虑重重。
毕竟太子依旧没有被废,萧牧的地位依旧不稳固,权力说夺就能给夺了去。
“只是华亲王都死了一个月了,朝廷怎么没有讣告天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