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村伸一:《日本外交史》19。鹿岛研究所出版会,1973年版,第78~79页。'
日本策划分离华北阴谋的重要人物、日本关东军沈阳特务机关长土肥原贤二,在《天羽声明》出笼的第2夭即4月18日,假借“华北人民爱国协会”的名义,向日本陆军参谋部提交了《挽救华北的政策》的机密文件。该文说:“为避免在远东爆发大战及争取东亚的和平,目前最迫切的需要便是建立一个新的华北政权。”'东京国际军事法庭裁判记录第1763—A号。'
1934年12月7日,日本陆、海、外三省官员经过协商,制定了《有关对华政策的文件》,规定日本在华北的基本宗旨是“形成南京政权的政令不能达及的情势”,其政治上应努力达到的目标是“伸张我方权益和形成隔绝排日的普遍气氛,不论华北政权的主要班底由何人组成,均不能无视在华北的日满华特殊关系”。'〔日〕《现代史资料》8,美铃书房,1982年版,第23页。'
同时,还制定了“关于伸张商权的方策”,强调其经济上的目的是:“在实业界及其他普通民间广寻对象,以促进国民经济的提携,培养隔绝排日的普遍气氛,而使日满华之间的经济特殊关系置于以政治等方面的理由无论怎样也难于动摇的地位”。'〔日〕《现代史资料》8,美铃书房,1982年版,第24页。'
根据当时日本驻南京总领事须磨弥吉郎记录,日本所希望的结果大约有四种:
(1)华北五省独立;
(2)华北五省自主;
(3)河北省中心自治地带;
(4)局外中立裁兵地区设立。'秦郁彦:《日中战争史》原书房,1979年新版,第62~63页。'
各种方案的基本精神都是一致的,那就是要“自治”、“亲日”。
1935年1月4日,关东军召开大连会议,关东军副参谋长板垣征四郎、特务机关长土肥原等均参加,会议历时两天,中心议题是塘沽协定签定后的对伪满和对华北的方针,决定要在华北扶植能够“忠实贯彻日本要求的诚实的政权”,“始终企图整个问题之解决,在未达到最后目的之前,则用侧击旁敲办法,逐步前进”。'《申报月刊》第4卷第2号,第123页。'
(三)广田的伪善外交与国民党政府的妥协
为了实现侵吞华北进而独霸中国的既定国策,日本兼用政治、军事手段,以武力威逼与外交诱惑相结合,企图迫使中国国民党政府就范。在日本军部与关东军着手分离华北的同时,1935年1月22日,日本外相广田弘毅在日本议会上作外交演说,提出了对外关系中要推行所谓“不威胁、不侵略原则”。'《日本外交史》19。鹿岛研究所出版会,1973年版、第82页。' 立刻得到蒋介石政府的响应。l月29日,蒋介石邀请日本驻华公使馆武官铃木美通到南京会谈。他对铃木说:“无论如何,中日两国有提携之必要,愿中日两国以互相之精神努力进行”。中国的排日运动,“至当极力取缔,但完全消灭,尚须相当之时日”。'《外交周报》第3卷第6期,第9页。'
此时,载于1934年12月《外交评论》杂志的国民党官方文章《敌乎?友乎?——中日关系之检讨》,正好发表。该文系由蒋介石口述,陈布雷笔记,用法律学者徐道邻的名义,竞相转载于各报纸,文中宣称:“一般有理解的中国人,都知道日本人终究不能作我们的敌人,我们中国也究竟须有与日本携手之必要。”
1935年2月14日,蒋介石在庐山接见日本《朝日新闻》记者时说:“中日两国不仅在东亚大局上看来有提携之必要,即为世界大局设想,亦非提携不可”,“中国不但无排日之行动与思想,亦无徘日之必要。”'张篷舟:《近五十年中国与日本》第2卷,四川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15页。'
接着,汪精卫以行政院长的身份在国民党中央政治会议上,发表“对日关系书”,大谈中日提携的必要和应促其实现,他说:“广田的演说和我们素来的主张大致吻合,……。日华两国有此共识,只要双方共同努力,两国关系改善的局面就能走上正轨,我们将为此而感到欣慰。”'《日本外交史》。第19卷,鹿岛研究所出版会,1973年版,第87页。'
为了摸清日本对“亲善”、“提携”的意向,蒋介石与汪精卫商定,由国际法庭法官王宠惠乘返海牙任所之便,取道日本,与日本当局交换意见。王宠惠于1935年2月19日抵日本后,先后会见广日外相,访晤冈田首相,并会见陆相林铣十郎,海相大角岑生,外务次官重光葵等要人,一再表白:中日提携系属大道,希望两国努力扫除障碍。他趁此机会“与贵国朝野各士会见,一面就中日外交关系及经济提携对策等听取日方真意,一面使贵国朝野人士彻底明悉中国当局所持之意见”。'《政治周刊》第2卷第8期,第21页。'
为了表示对中日“亲善”、“提携”的诚意,2月27日,蒋介石、汪精卫联名向全国各机关、团体发布严禁排日运动命令。同日,国民党中央政治会议通告各报纸、通讯社,禁止刊载排日和抵制日货的消息。
日本政府看到中日“亲善”、“提携”的谋略得到响应,遂进一步加以诱导。同年3月7日,日本驻华公使有吉明偕参赞有野晤访汪精卫,表示感谢中国方面有诚意取缔排日,中日关系渐上常规,不胜庆幸。晤谈后有吉明在发表谈话中说:“前者蒋介石氏即发表中日问题正常化之声明,国民政府亦复努力取缔排日,致中日关系,已有急速好转之机运。”'《政治周刊》第2卷第11期,1935年3月。'
次日,日本外务省亦表示大体满意。5月8日,日本驻南京总领事须磨弥吉郎,向国民党政府外交部转达日本将驻华公使升格为大使的决定。5月17日,中日使节升格的决定由双方同时发表。中国驻日本大使为现任驻日公使蒋作宾,日本驻中国大使为现任驻华公使有吉明。
在日本政府伪善外交掩蔽之下,日本军部及其在华特务机关却积极策划着进一步分离华北的计划。在大连会议后,土肥原到青岛、上海、南京等地,遍访国民党有关要人,于3月下旬返回长春,提出报告。关东军据此于3月30日决定了“对华政策”,提出“对于华北——
(一)依据塘沽协定暨附带协议事项伸张日本既得权,引导华北政权绝对服从。
(二)为使将来以民众为对象、在经济上造成不可分离的密切关系,即须迅速促进棉、铁等产业的开发和交易。”'〔日〕古屋奎二:《蒋总统秘录》第10册,台北中央日报社译印,1977年版,第33页。'
4月,日本关东军司令官南次郎与中国驻屯军司令官梅津美治郎共同协商策动“华北自治”。同年8月,陆军次官桥本虎之助发给侵华日军各部参谋长及驻华武官一份文件,强调其华北政策的主要内容是在“反共”和“自治”的名义下,在华北五省建立“同帝国有实质亲善关系”的脱离南京中央政府的傀儡政权。'江口圭一:《十五年战争史研究的课题》,〔日〕《历史学研究》第511号,1982年版。'
曾任关东军参谋并主持内蒙特务机关工作的田中隆吉,在战后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作证时说:“华北的自治运动,始于1935年4月,其目的之一是为了建立……统一的华北自治政权”,使“南京政权统辖之下的华北五省脱离南京,成为自治地区,将满洲国西南方的中国置于日本领导之下。”'《土肥原秘录》,中华书局,1980年中译本,第86~87页。'
(四)多田骏声明——日本分离华北政策的代表作
1935年9月24日,日本的中国驻屯军新任司令官多田骏少将就华北问题在记者招待会上发表谈话,被称为《多田声明》。多田强调“逐渐使华北明朗化,这是形成日满华共存的基础。”同时宣布了三条要则:
“(一)把反满抗日分子彻底地驱逐出华北;
(二)华北经济圈独立(要救济华北的民众,只有使华北财政脱离南京政府的管辖);
(三)通过华北五省的军事合作,防止赤化。”'秦郁彦:《日中战争史》,原书房,1979年,第56~57页。'
多田上述声明在报纸刊出之后,舆论界立即哗然,中国官方也提出了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