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罚有道呗,”小福惠歪着头想了想,而后糯糯的说道:“就如吉嫔刚刚对福惠说若福惠偷吃糕点,之后三日便不能吃糕点。”不过那小脸上的表情依旧非常不满,似乎洛宁真欠了他十块糕点一般。
“那你道,是不吵不闹吃糕点好,还是大吵大闹被罚的好?”
福惠一脸“吉嫔你当我是呆子吗”的表情,努着小嘴道:“吉嫔,吉嫔,你究竟想说什么?”
洛宁摇了摇头,拐弯抹角的说道:“最近几日所有人都很忙,你可别到处跑惹出祸来,乖乖的待在我这儿便好,等我抽空了,便带你出去玩几回。”
“吉嫔,是三哥四哥五哥的事情么?”小孩儿绷着小脸,一脸小严肃。
“你知道便好,这事与你无关,你只需记得不要惹你皇阿玛生气就好,这几日都得乖一点。”到底也到了快要去上书房的年纪,以往小福惠便是个聪明伶俐的主儿,估计也是从宫人出听了点,也正好,不需她在多费喉舌。
这几日,大家都很忙,人人都看着事不关己,只是收料打听的比谁都快。虽说弘历是最后一个被禁足的,但是那遭事儿一出,众人皆以为自个儿心知肚明,此番弘历说不定得栽了。于是有好些人都开始对弘历那儿冷了,就连宋氏与武氏在决策的时候都会刻意将弘历那儿的用度调配放在最后,大概是想马马虎虎了事,倒是被洛宁扯了回来,拐着弯子提醒二人任何事情都不得马虎。
洛宁没能接触到负责调查的官员,也没能接触到所有被禁足的人员,她所有的消息都是从宫人那获取的,现下看着所有的不利证据都指向弘历,当然你可以这么想,弘时被害,首要得益者便是弘历,而那被找到的非新埋入的草人娃娃究竟埋了多久没人知晓,这局究竟铺陈了多久自然也无从得知,毕竟这年份也有莫大的关系,如果是从雍正初年就开始,那这心之险恶,恐怕再也无法补救。可现在的问题在于,还真没人找得出确切年份,这事可就不能这么说。
现下恐怕大多数的人都这么想,若真是弘历所为,这弘历恐怕这次就真栽了,毕竟这是巫蛊之术,天家禁忌。
但不要忘了,从一开始雍正定下的基调是想针对谁?虽说后来横生枝节,那也是他在气头上,若是他回过神来发现这枪头不小心歪了,自然会想办法调整过来。
毕竟他一开始附和这局的时候,是想着将事情移到罪人阿其那那儿去的,再怎么想罚弘历,在拔除心头刺和割舍心头肉之间,要怎么选不用问也知道。
再者,这小选还是乌喇那拉氏回去主持的,这也就说明了雍正并没有将给两兄弟选人的事情给搁下,从这一点也能够侧面推论出雍正最后的决定应该不会真的对弘历做什么。
废太子还两立两废呢,虽说除了雍正和洛宁之外没人“真正知道”放在光明正大殿匾额后头的名字究竟写着是谁,但弘历现下的地位已经不容小觑,真要弄下来也不是现在这种正处于内忧外患的时候。
反正洛宁虽然不能完全肯定雍正最后究竟会怎么做,可是也有七八成把握雍正不会对弘历怎么样。现下打得不就是心理战吗?一步一步的拉下弘历在雍正心目中的地位,直到雍正与康熙一样对废太子彻底失望,这事一出,弘历不能被拉下马,这地位肯定是一落千丈。
总是好事。
洛宁根据所有的方面推断出了这一点后,自然就吞到肚子里,谁也不偏袒谁也不冷落。想要上位,偶尔看看哪里有见缝插针的地儿,落井下石,努力自保就好。
而事情就果真如洛宁所料,雍正一开始的确是雷声大,但最后雨点可是小的很,动静的确很大,只是在弘历被禁足之后的没两天,那诬告钟氏的奴仆也被人毒死了。
然后,这事便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两名看着就是主要涉案者的罪犯都死了个不明不白,但这事却忽然明白了。
因为弘历伴读的另外一名侍女被查出是下毒害死伴读近身的人,事实上,这回事情不仅牵扯上了阿其那,还牵扯上了允禟。话说这回是还真是巧了,他们在侍女的房里找到了一封未被烧完的书信,重点在于而上面的文字谁也看不懂,雍正将残片给洋教士看,但他们也无法辨识究竟是什么文字。
于是众人便只好查那侍女的身世身家,这一查,又查出了一层复杂关系,原来那侍女与允禟后院的一个包衣格格同一家族,乃堂姐妹,两人是以往平素交好,不过这些年明着也没有什么牵连。
与此同时,雍正亦截获了允禟与其儿子弘旸的一封书信,上面的文字正好与那侍女的信件相同。于是,雍正将弘旸找来,询问着文字究竟怎么回事,非满非汉,字体怪异。得到的弘旸言此是允禟属下佟保教予他,他以此与允禟通信。之后雍正又从洋教士穆景远那处得到了此文字是允禟自行造出,想必就是与人通密信所用。
这下便气得雍正直接下了一道加急的旨意至囚禁允禟的府邸,以“别早字样,巧编格式,忘祖忘本”之罪名令其改名塞思黑。
这事一出,整件事又回到了正途,事实上,是以另外惊异的高速回归到了正途。
此人受了拷问后承认了意图陷害弘历的罪名,与那已经死去的两兄弟一道,受到了阿其那的唆摆与威胁。
此番更是指名道姓出罪人阿其那,这当然是正中雍正的下怀,在群臣得知这样的结果后,有好几人开始综合以往阿其那与塞思黑犯下的过错,塞思黑最后一共二十八条罪名被雍正拘押至保定,而阿其那那儿更是条条大逆不道,四十条罪状足以让其死十数次,震惊朝廷上下,雍正更是称其“凶恶之性,古今罕闻”,只是雍正顾念其乃同胞手足,不欲赐其自缢罢了。
终于,整件事情真相大白,水落石出。
但真相究竟何为,也许只有雍正与其暗卫及心腹最清楚。
在阿奇那、塞思黑分别囚于狱中的时候之后,一切宣告完结。
所有的被禁足的妃嫔、皇子都得以自由,当然,除却本就被禁足一年的熹嫔。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轨,但总是有人有苦说不出,就跟那三千头发丝儿,剪不断理还乱。
比如弘历,这件事情过去后,雍正冷待他不止一星半点。
总之,有人欢喜有人愁。
李氏因为雍正体恤其需要照顾尚未痊愈的弘时,圆明园的宫务照旧由三嫔共同打理,很显然李氏也是一有苦说不出的主儿。
此番查出弘时果真是被陷害,于是便有人顺水推舟奏请雍正将弘时被削除玉牒之事实属无辜,望其能再入玉牒,若其能早日痊愈,便可再此为雍正分忧,雍正谓此事情有可原,便准其奏,同时此事也宣告弘时回归。
这件事,足足延续了两个月。
五月初之时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包括小选。
乌喇那拉氏返回圆明园,众人虽然还有协助乌喇那拉氏,但实权被收回,洛宁乐得清闲,每日游游圆明园,或带小福惠玩玩,活与其他人小聚小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