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把鸡喂了,水缸填满,院子扫干净,再把衣裳洗了……”她安排着活计,丝毫没打算让沐哥儿有休息的时间。
沐哥儿没听她说完,他肚子饿了,走进灶房蒸蛋。
夫君让他一日吃一颗蛋,往常都是夫君把蛋蒸好给他,今天只能他自己蒸。
闵氏看沐哥儿还敢动金贵的鸡蛋,刚想破口大骂,就听沐哥儿慢吞吞道:“阿娘,夫君说了,我什么活都不用干,家里什么东西我都可以吃,如果不开心,我可以去田里找他。”
他回头看着闵氏,笑容无辜,“相信娘亲也不想我去打扰夫君干活吧。”
闵氏满腔的怒火就这么生生憋在了喉咙里,张着嘴,却一句话都不敢骂出来了。
好不容易将柯褚哄去干活,如果因为这种小事让柯褚回来,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沐哥儿吃完鸡蛋后,坐在院子里裁布。
他终于有时间给夫君做衣裳了。
闵氏趁沐哥儿不注意,摸了摸布的料子,“这料子不错,给阿沱做身衣裳吧。”
她理所当然道,“你是阿沱的兄嫂,给他做身衣裳也是应当的。”
沐哥儿理都没理,继续裁布,闵氏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说柯沱穿的衣裳得裁多大,袖子得缝几层,还道:“柯褚的衣裳随便做都行,他什么都能穿,柯沱却不行,算命的说了,我家阿沱是贵人的命格。”
沐哥儿裁布的手一顿,“我只给我夫君做,你若想给柯沱做衣裳,便自己买布去。”
凭什么柯沱是金贵命,夫君就要受不公平的对待?
闵氏冷下脸,“沐哥儿,你别以为有柯褚在我就奈何不了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儿媳!”
沐哥儿抿着唇,装没听见。
闵氏怒极了,但她想到沐哥儿的警告,到底忍着没发作。
太阳越来越大,天逐渐热起来,沐哥儿想给柯褚送水喝,却发现灶房里一个碗都没有,所有能装水的东西都不见了。
他皱着张小脸找到闵氏,“碗呢?”
闵氏装聋作哑。
沐哥儿攥紧小拳头,忍着气回屋把匹布藏好,拿出装有柚子糖的罐子,
他将柚子糖全倒出来用荷叶包好揣进兜里,这才拎着罐子直奔灶房,装上凉水。
闵氏怒了,“你哪来的罐子?”
她把屋子里所有能装水的东西都藏起来,就是为了让沐哥儿去找柯褚告状。
沐哥儿一走,她就把东西放回去,等柯褚回来找她兴师问罪的时候,就会看到满屋子的碗罐。
柯褚定会误以为沐哥儿骗他,她在从中挑破几句,不仅能离间他们夫夫俩,或许还能把柯褚的心拉回来。
可她没想到,沐哥儿不知从哪里又来一个罐子。
沐哥儿不搭理她,抱着罐子往外走,闵氏不想自己的计划就这么泡汤,上手便想将罐子抢走
拉扯下,沐哥儿没抓稳罐子,罐子落地,砰的一声碎开。
沐哥儿看着碎的四分五裂的罐子,眼眶一点点红了。
闵氏挑衅道,“家里就是没有能装水的罐子!你不高兴找柯褚说去啊?柯褚不是最护着你的吗?”
沐哥儿紧咬牙关,半晌,他憋出一句,“不去。”
闵氏一愣。
沐哥儿抬眸,直勾勾的看着闵氏,“我知道,你想逼我去找夫君告状。”
闵氏的嘴角往下一拉。
沐哥儿笃定的说:“我不去,不出半个时辰你也得给他们送水送饭,因为你不敢渴到阿爹,更怕夫君没水喝跑回来。”
闵氏的脸色彻底阴沉下去,“谁说我不敢的,我今天就算挨骂,我也不去给他们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