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
正说话间,大地开始颤抖;一种深沉的“咚咚”声,仿佛从天际而来,穿过耳膜,直接在人们的心头响起。
它一声比一声重,一声比一声急,到后来竟连在一起,就好像那永无休止的鼓点!不会错了!就是这种声音!一千年前,就是它催破了城寨,催破了山河;让人们在恐惧之余,牢牢地记住了它的音色:悲怆。桀骜。继而……澎湃!
这是冰原人的战鼓!
“削他们!”这是乌鲁的吼声!
“终于来了。”这几乎已成了所有兄弟心中唯一的念头。先前的热血,早已随着受伤、与体力的衰退消耗殆尽,此刻支撑他们挥舞兵刃的,仅仅是对生命的渴求与不甘而已。
而现在,救兵到了,他们得救了!
他们终于可以歇一口气,好好的睡上一觉。说不定等醒来的时候,还能运气好碰到一条小河,让他们痛痛快快的洗个澡呢。
“混蛋!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战斗还没结束呢。别作出一副窝囊废的样子,给我杀,杀!让我看看你们能有多狠!”长时间的念咒与呼喊,让老包的嗓子变得沙哑——他甚至有些怀念老汉斯的那根法杖了;不是看重上面附加的魔法,而是它可以用来敲醒那些松懈下来的人。
他不得不喊,正因为他对冬狼的了解:不出意外的话,狼群马上要开始溃逃了。
要知道,狼并不是不会逃跑,而是这种生物与别的不同。或许是智慧过于出众的关系,它们不相信任何看起来安全的方向,认为那会是一个陷阱;反而会更加疯狂的冲向敌人。
“夺路而逃”这个词,几乎就是为它们量身而定。所以对这些幸存者们来说,现在,才是真正的考验。
反击,从老汉斯的狂轰滥炸开始。
……
……
一切正如包光光所料,狼群的攻势,果然比先前还猛烈了几分;好在这“最后的疯狂”,大部分是冲着援军去的。
只可惜经过一夜的拼杀,大多数的狼,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而它们此刻遇到的对手,却仍算得上生力军——对冰原上的战士来说,跑上几个小时根本就不算什么。
而且这些人,要远比狼群来得更狂,更野,更有力量!
这些牲口们根本就不管什么防御阵势,就那么硬碰硬的与狼群对冲!斧光,乍现!那一片片滚动着的雪白,就仿佛巨浪之上的泡沫,无情的吞噬着一切敢于接近它的生命!
冲在队伍最前面的大块头,自然是乌鲁无疑;在一群人中也就他最为醒目:狼群冲到他面前时,似乎受到了某种惊吓,竟生生停住了脚步,开始没命的朝两边逃窜;就仿佛所有的狼都在刻意躲着他一样,只要他出现在哪里,哪里的狼就会逃窜一空。
于是战场上,就出现了一个十分搞笑的画面:乌鲁嗷嗷叫着,气急败坏的追着狼屁股狂撵,可即使这样,他的巨斧始终也没机会见血……
“难道跟那什么野兽之心有关?”这个猜想不由让包光光啧啧称奇,而更令他吃惊的是,远山的人竟然也到了,看那个跟在战士身后举幡儿的老头,不是木灵开是谁?
“终于结束了。”
吉安卢卡挥了一个剑花,像是要借此甩去宝剑上沾染的狼血。但经过几个钟头的时间,上面的狼血早已凝结,恐怕要用酒才化得开了。
就在几分钟之前,他刺死了最后一头朝这边扑来的冬狼,这才有机会拖着伤痕累累的双腿,挪到包光光身边。他略略平复了一下喘息,开口说道:“接下来怎么办?”
“还不能掉以轻心!”包光光不假思索的说,“你不了解冬狼这玩意。它其实比任何一种野兽都记仇。只要它下决心报复你,不管你在哪里,也不管过去了多少年;只要它还活着,并且有机会接近你身边,那它一定会试着复仇。”
“呃,”圣武士愣了一下,“我只是想问下,是否让兄弟们出去追击……”
包光光不满的白了他一眼,道:“早说嘛!害老子白费那么多口水。别追了,追上去也没意义,那帮牲口应付得来;让兄弟们就地防御吧,免得狼群一旦掉头,到时候手忙脚乱。”
圣武士应了一声过去发令了,可没过多久,人又转了回来,一脸担忧的说:“要它们真像你说的那样记仇,会不会过几天再杀回来?”
“不好说,”包光光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但你不用担心,我让村里的战士护送你们出去,有他们在,这一路上的安全还是能保证的……要不,我也跟着跑一趟吧。”
“你?你也要来?”
“是啊,”老包很认真的点点头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死里逃生的感觉让他兴奋,反正人看起来比平时欢腾多了。他突然跳了起来,双脚开立,一手指着天空,大呼道:“山道上的朋友们,水道上的朋友们!你们开心吗?我来啦!”
“我包光光要来啦!所有的世界,都为我敞开大门!”话虽然牛到一塌糊涂,但可惜声音沙哑,而且由于先前剧斗脱力的关系,明显没什么底气。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尾
包光光作出这样的决定,并不是没有原因的:一方面他怕自己不在,会里的兄弟再和远山他们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