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盘算着:对方要的是自己,即使被抓,凭着长公主的身份,也能周旋一二。这样,或可以先保住章从素。
这时,马车竟不知什么时候跑上了崖头,听后面一声冷喝,“公主!拉缰绳!快!”
慕容堇惯性地听从命令,使劲拽住绳子,马却一点儿也不听令。她回头看到后方,谢书雁骑着马往这边追来,身上白衣全是血和土,面上也散着发,看起来无比狼狈。
……慕容堇拉不住马,车颠的快又狠,她拿手卷住马绳,却已经一点用都没有。
谢书雁喊道,“跳车!”他还怕公主情意绵绵,又吐着血加一句,“你们两个一起跳,在下会护住公主和章公子。”
很奇怪,慕容堇总能从谢书雁的眼睛里,看出他的本意:他根本不会管章从素,他只要她一个人。
即使这样,慕容堇也不会有丝毫犹豫了。她一边拼命扶着自身站起,一边打量情势,想寻到最好的角度跳车。可根本不容她细想,箭一直射过来,章从素昏昏沉沉往车下倒去,眼见下去的方向,就要被车碾过。
慕容堇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本能地——伸出了手,用了力。
然后,她整个人飞出去,被男人带着,往下面的山崖掉去。
同一时刻,马上的谢书雁跃起,大鹏展翅般往这里飞来。他身后却缠上一条挠钩,咬住了他肩胛骨,刺穿而过。谢书雁一点儿感觉也没有似的,带着穿过肩头的挠钩,在空中飞来。
他速度极快,许多人都没有这样好的轻功。他扑下山崖,一手软剑缠上慕容堇的腰,把她拉向自己怀里。
山风猎猎,没有多余的话。慕容堇一下子抱住他的腰,就觉谢书雁松开了拉她的手腕,手伸到了另一边,抓住章从素的手腕,他用很诡异的身法,在掉下的空当在石壁上一踩,只向上跃了三丈,没法飞上去,却已经够时间,手臂伸展,把章从素甩上了山头。
同一时间,手在自己肩上一抓,拔出了挠钩,往上扔去时,血也迅速湿透了衣服。
头顶上数人,就眼睁睁看着白衣公子抱着长公主,潇洒地跳下了山头。当下面面相觑,看都不看奄奄一息的章从素,做了决定,“悬崖下是什么?追上去!”
风灌在耳边,谢书雁努力往山壁上靠,落了好久,手臂在岩石上刺拉拉划出了好多伤痕,才胡乱抓住了一条藤蔓,止住了落势,荡在半空中。
慕容堇苍白着脸,与他对视,见他不说话,自己先愧疚,“我不是想救他,是手抽了,一时没忍住,对不起。”
她抱着他的腰,看到他肩上的血一直流,胸前整片白衣都被染红,自己都替他疼得心惊胆战,“你干嘛要跳下来?疯子。”
是的,疯子!
她落下崖的时候,看到铁索插在他肩头,他就那么拔地而起,往这里掠过来。那一刻,慕容堇很明确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停了两秒。
与害怕无关,与情爱无关。
只有谢书雁。
这个温柔傻气的谢书雁。
这个毫不犹豫的谢书雁。
……她的全部世界里,只看到他扑过来的身影。就好像那时候,在盛京水边,她就看到他一个人,笑眯眯地传情诗给她。
谢书雁无力笑笑,“让你和章从素在下面患难情深么,抱歉公主,我做不到。”
一瞬间的功夫,慕容堇压抑了心头酸涩心疼的纠结感触,一张俏脸苍白如纸,“我什么时候和他患难情深了?都说了是手抽。”
“惯性手抽的公主啊,”谢书雁讥诮地笑着,疲累地垂头,“能不能先不要谈情说爱?我们先下去。”
“……嗯,”这时候,只能指望他了。慕容堇抱紧他的腰,僵硬的声音软化了,“我没有和你谈情说爱。”
“咳咳。”谢书雁不耐,随便应了一声。
他们两个慢慢地顺着藤往下爬,谢书雁力气用尽的时候,慕容堇抱着他,代替他摸住藤条,只要他抓紧自己。等到藤索到了尽头,又摸摸索索地去碰石壁边突出的石头,想找个垫脚的。
“公主……快些好不好。”谢书雁虚弱道,身体被风吹得僵冷,神智也是一时清醒一时糊涂,而慕容堇一直没声音,他不由开口提醒。
“你别喊,我在找呢。”慕容堇轻声回答,面上有着尴尬的红。
因为男女体力的限制,再加上谢书雁受了伤,慕容堇就抱着他的身体,面面相贴,一点点往下滑,并用手啊脚啊,去摸索边上的石头,探探踩上去是否能承受二人。两人已经这样滑了一路,可这次左右摸索,一番下来,她滑在了男人腰间,俏脸贴着他的小腹。
距离太近了,又不可能松开,她咬着牙摸索,更要努力与他紧绷的身体贴近。那种羞涩又羞耻的感觉,是她平时绝不会体会到的。
少女娇软的身体贴着他的□,还左右晃动,这番折磨,连谢书雁都有些忍不住。重重咳嗽掩饰,沙哑着声音,“……好了没?”
“马上。”慕容堇感觉到男人身体的变化,僵了僵身子,也只好装作不知道了。
谢书雁额头上汗水密布,整张脸已经青白一片,咬破唇角,换来视线的半刻清明,往下一看,突然笑了,“不用找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
难道是我从不在作者有话里说话,大家就都喜欢霸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