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常听那米说起你。”男生礼貌的微微躬下身子。
“你好。”夏依客气的点点头。这时,李雨轩看了看旁边的裕西,脸上现出一种复杂的情绪,但转瞬间被笑容取代,他也朝裕西点点头,裕西没有反应,这有违他一贯的礼貌作风。
“雨轩,我先和依依回宿舍了,一会新室友过来。”
“好的,电话联系。”他朝那米摆摆手。
两个女孩朝楼上走去。到了三层的时候,在走廊远远的看着一个人拿钥匙在开宿舍的门,旁边放着两个大旅行箱和一个画架。那个就是新同学吧,两人快步朝前走去。
“嘿,你好。”那米热情的说道。女孩微笑着转过头来,当她看到夏依的时候,表情却突然僵住,脸上又有点吃惊。
“夏依!”她不由自主的说出夏依的名字。
☆、姚远
“你们认识呀?”那米问到。
“嗯。”夏依点点头,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似乎两个人的关系并不是十分要好。那米没再多问。
“来,我帮你拿东西。”那米说着提起姚远的箱子向屋里走去。
姚远一边收拾,那米一边跟她聊着天。
“原来你是艺术系的。哇,你画的画好棒啊!”那米拿起姚远的一幅油画说道。
“没什么啦!”姚远谦虚的说。
“夏依,看看。”那米将画拿到夏依面前。那幅画里面是一面卧室的窗子,一个女孩坐在窗台上望向窗外。无法看到她的表情,但从窗外密布的阴云可以感觉到女孩的忧郁。夏依把画轻轻推开了,其中的沉重和压抑让她有点窒息。从小学毕业到现在,六年了。这六年间,夏依从一开始对她的憎恨,到后来的不愿想起,到现在她终于快摆脱她的阴影了。可是,她就这样冒冒失失又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该怎么面对她呢?那次事件之后,她们似乎都没有过一次好好的交谈,每次都是哭喊、心痛、恨意和愧疚。夏依真的不想再回忆那段不堪的往事。然而,这一夜,夏依却没逃过往事的搅扰。在梦里,她又回到小学的时光。晚上放学,她,若兰,姚远三个人一起有说有笑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在一处红灯前,她们三个乖乖的停住了,机动车道上是往来疾驰的车。
“玩个刺激的游戏吧!”姚远说着突然松开了拉着她们的手,朝马路对面跑去。一辆大卡车朝着姚远飞奔而来,司机慌了手脚,距离那样近,刹车也来不及。站在后面的若兰上前一把推开姚远。随着砰一声的巨大撞击声,若兰倒在地上。血从她的鼻子里、耳朵里,渗出来,染红了夏依的整个梦境。她啊的一声噩梦中惊醒,额头上是细密的汗珠,睡衣已经被汗浸湿了。听到夏依喊声的时候,姚远还没有睡,她闻声来到夏依跟前。
“你没事吧,夏依。”姚远关切的问。
“我没事,不用管我。”夏依有些惊魂未定,痛苦不堪。现在她最不想看到的人,无疑就是姚远。
“那,你继续睡吧。”姚远替夏依拉上床帘,给她倒了杯水放在桌上。然而,两人知道,她们这一夜都无法安然入睡了。
姚远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上课或者在画室,所以除了睡觉,在宿舍跟夏依相处的时间并不多。短暂的相处中,她们维系着脆弱的和谐。过往,是她们彼此心中的一个伤口,一个禁地,她们不敢触碰,无法跨越。
星期五的下午,夏依因为有些不舒服,所以物理课上了一半,便请假回到宿舍。
她拿出钥匙开门,发现门是在里面锁的,屋子里有人?夏依敲了敲门。
“谁呀?”屋里传来姚远的声音。
“夏依。”
“稍等。”过了好一会儿,姚远才把门打开。她穿着件白色半长袖睡衣,的头发披散着,眼神有些涣散,没有精神。夏依看见姚远的左袖子上被慢慢的浸染了一点红色,接着那一点慢慢的扩大成一小片,一滴血顺着袖子里的胳膊流了下来。姚远发现夏依在盯着她的胳膊看,她这才发现衣袖已经染红,赶紧拿纸擦拭。
“没事,刚才,不小心划到的。”姚远有些慌张的说。
“怎么划的?”夏依扫视了四周,发现地上和簸箕里并没有玻璃碎片,而伤口显然是刚刚造成的。
“给我看看!”夏依冷不防的抓住姚远的胳膊,将袖子推到肩膀上。等姚远反应过来去阻止的时候,那一条深长的伤口已经赫然展现在夏依面前。
“如果是意外,你怎么能划到这里?”夏依根本不相信姚远,那条伤口形状规则,周围还有一些已经痊愈的疤痕。
“能别问了吗?这是我自己的事。”
“好啊,你把这次的事说清楚,以后你再怎么伤害自己,我都不管了。”夏依赌气的说道。她拿出医药箱,帮姚远把伤口包起来。姚远看着夏依在那忙碌,没有再拒绝。
“你,能告诉我若兰的事吗?她现在怎么样了?”姚远望着夏依,眼里充满一种复杂的感情。
“是因为若兰你才这样?”
“我知道你一直恨我,因为我若兰才会出现那场意外。这么多年,我从没迈过那道坎,你知道吗?我也恨自己。”
“若兰现在已经清醒了,不过只有三岁孩子的智商和一些零星记忆的片段。”夏依叹了一口气,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像原来一样恨姚远。直到对姚远说出若兰的事,她才发现往日的痛苦已化作对现实的无奈。
“她好吗?过得怎么样?”
“她过得,很开心。只要有糖果和故事就开心。”夏依说着,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眼里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