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尔东特在他的手帕的四个角上都打了个结,那个人向他走过来了。我们还记得,这是约定的记号。那个水手穿着一件厚呢上衣,紧紧包住了身子,连脸也遮住了。
“先生,”那个水手说,“是不是正好从伦敦来,想到海上去兜一个圈子?”
“特意想去狗岛那一边,”摩尔东特回答道。
“是这样。那么先生一定有什么偏爱吧?先生是不是更喜欢那样一只船?要一只走得好的船?一只走得很快的船?……”
“要快得像闪电一样,”摩尔东特回答道。
“很好,先生要找的正是我的船,我就是这只船的船老大。”
“我开始深信不疑了,”摩尔东特说,“特别是如果您没有忘记相认的记号的话。”
“请看,先生,”那个水手从他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块也是四角打结的手帕。
“太好了!太好了!”摩尔东特叫起来,同时跳下马来。“现在,没有时间耽搁了。您派人把我的马送到最近的旅店里去,同时带我去您的船上。”
“但是,您的同伴呢?”水手问,“我原来认为你们是四个人,再加上仆人。”
“听好,”摩尔东特走到水手面前,说,“我不是您等的人,就像您不是他们希望找到的人一样。您代替了罗杰斯船长的位子,对不对?您是奉克伦威尔将军之命待在这儿,我呢,正是从他那儿来的。”
“不错,”船老大说,“我认出您来了,您是摩尔东特上尉。”
摩尔东特不禁哆嗦了一下。
“请一点儿不用害怕,”船老大放下风帽,露出了脑袋,说,“我是一个朋友。”
“格罗洛上尉!”摩尔东特叫起来。
“正是我,将军记得我曾经做过海军军官,就把这个出海的任务交给了我。难道情况发生了变化?”
“不,没有。相反,一切都照老样子。”
“因为我一度以为国王的死……”
“国王的死只会使他们加快逃走,一刻钟以后,或者十分钟以后,他们也许就会到这儿了。”
“那么,您来做什么呢。”
“和您一同上船。”
“啊!啊!难道将军怀疑我的忠诚?”
“不,不,可是我希望亲自参加为自己报仇的行动。您手下有没有什么人能把我的马带走?”
格罗洛吹了声口哨,来了一个水手。
“帕特里克,”格罗洛说,“把这匹马带到最近的客店马房里去。要是有人问您是谁的马,您就说是一位爱尔兰老爷的。”
那个水手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走开了。
“现在,”摩尔东特说,“您不担心他们会认出您来吗?”
“这身打扮,穿了这件上衣,夜又这样黑,不会有危险。况且,连您也没有认出我来,那他们就更加认不出我来了。”
“这倒也是,”摩尔东特说;“而且他们根本不会想到是您。全都准备妥当了,是吗?”
“是的。”
“货物都装上船了吗?”
“是的。”
“五桶是满的?”
“五十桶是空的。”
“是这样。”
“我们装波尔图葡萄酒去安特卫普5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