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夫,要不还是给我颗糖吧。”
“嘴里苦得睡不着。”
半晌,江楠溪都以为景岚已经睡着了,却听见她轻轻柔柔的声音传来。
江楠溪笑了笑,从桌上将糖酥拿来,景岚掰开一小块抿在嘴里,那一股子涩然苦感终于得到了缓解,于是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嘴角还泛起一丝浅浅的笑。
大概做了个美梦吧。
江楠溪替她掖好被角,正准备离开,恍惚听见景岚口中喃喃念着什么。她俯下身去,终于听清了,应当……是个人名。
门口传来两个丫环行礼的声音,好像是长渊来了。
江楠溪放下床幔,离开了房间。一出门,果然看见长渊正在门口站着,一身仆仆风尘气,好像是在哪里忙完,来不及休整,就直接赶了过来。
“王上”,江楠溪轻声行了个礼,“景岚姑娘睡下了。”压低着声音道。
月光从长渊身后落下,江楠溪半个身子被罩在长渊的影子里。长渊的视线还停在房门上,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进去看一眼。
江楠溪抬头看向他,年轻的帝王,下颚角凌厉,眼神却温柔,便是在背光处,也能看的到他一听见景岚的名字就瞬间软下的眉眼。
半晌,长渊才幽幽开口:“她是该多休息休息,那便不去打扰她了。”
“江姑娘,会下棋吗?”长渊转过头,目光落在江楠溪身上,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探究。
“会些皮毛。”不是‘江大夫’,而是‘江姑娘’,江楠溪闻言略敛了敛眉眼,沉声答道。
“那姑娘若是无事,可否陪本王下几局?”夜风夹着长渊朗玉一般的声音落下,分明是随口一句邀请,听着却如风吹林木,泉石相击,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凌厉之气。
“荣幸之至。”
羌平宫的书房中,长渊屏退了众人,和江楠溪对坐在窗前的一方矮桌上对弈。
“你怎么来了?”,江楠溪好像听见了楚瑶的声音,抬头望去,却见楚瑶正挂在书架上,垂着脑袋看着两人。
分明让她寸步不离的跟着长渊,这人却惯会偷懒,只在这羌平宫中才上来跟着,两人棋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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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楠溪并未理她,专心地看着桌上的棋局。楚瑶见状又来回飘在江楠溪身侧,不住地念叨着:“哎呀,好无聊啊。”
“我盯了他半天,他不是在批奏章就是在和臣子说话。”
“再要么就是让侍卫给他汇报那景姑娘一天都干了什么。”
“你们确定镜子真的在他那儿?”
江楠溪继续无视楚瑶,两指执起一颗晶莹剔透的白子,手指如春燕般翻动,在空中落下一个优雅的弧度,白玉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姑娘下棋的手法倒是有些激进,本王还以为,以姑娘的性格,会落在这处。”长渊夹着黑子,轻敲了敲棋盘上的一个位置,视线却直落在江楠溪身上。
“王上技艺精湛,我自叹不如,便只能耍些小聪明了。”江楠溪抬头迎上长渊的目光,唇角绽开一个得体的笑容,屋子里的灯火摇曳,窗外的月色迷离,眼前人笑容明媚,生动鲜活。
此情此景,落在长渊眼中,倒是像极了三年前与景岚初遇的时候。
只是现在,那人再也不会像这样在他面前笑了。
“王上?”江楠溪素白的手在长渊眼前晃了晃,长渊眉眼一松,这才回过神来,“抱歉,刚刚突然想到了一些事。”
“诶,姓江的,反正现下你在这里跟着,我能否回去呆会儿?”楚瑶不知何时又端坐在两人中间,双手托腮,歪着脑袋看向江楠溪。
江楠溪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你真好!”,楚瑶见她同意了,高兴地站起身,双脚直接踩上两人的棋盘,从窗口飘了出去……
“姑娘与令兄的样貌性格,倒是差的很大。”不知怎么的,长渊突然提起傅明来。
长渊此人疑心颇重,待在他身边,没几分虚与委蛇的本事当真是不行。
“大概是因为兄长像母亲,而我比较像父亲吧。”江楠溪面上仍旧笑吟吟的,看着温柔乖巧,一双眼睛却敛着些深不见底的情绪,内心翻覆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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