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正竖着耳朵,果然听见里头的老者呼吸一滞,他又道:“看来这阁老也是徒有虚名罢了……”
“你们走吧,这激将法用在我身上是没用的!”老者忽的扬声打断了奉正的话。
奉正一愣,随即勾唇冷笑:“老先生是在怕什么?”
穆楠一怔,不明白奉正此举何意,只隐隐觉得奉正或许知道些什么。
果然,奉正又道:“名噪一时的阁铭便是老先生你吧?”他听见里头的人呼吸粗重,便知道说对了,随即又道,“这器具为国为民,老先生何必闭门不出?还是说……”他语气微顿,刻意提高音量,“还是说老先生以为朝堂上的人居心叵测,又要加害于你?”
又要加害?
穆楠一怔,直觉事情或许不简单。
此刻,门嘎吱一声,颤悠悠的打开了半扇,老者半倚着门扉,一身褴褛筚路的衣裳,头发花白,褶皱丛生,唯独双眼锐利不容忽视。
奉正轻笑了声,举着穆楠给他的画卷,道:“喏,东西在这。”
他心情难得不错,顿时生了戏谑他人的念头,瞧见画上的内容果然引得那老先生的注意,随即撇撇嘴角,不无张狂的道:“哎呀,刚刚是谁说不会中我的激将法的?”
阁铭理也不理,两眼直直的盯着画卷,看了半晌感慨道:“精妙,精妙,精妙啊!”
孟泽在一旁轻声笑了笑,奉正一眼横过去,孟泽扭头不理。
那厢瞧着阁老被器具所吸引,穆楠心里一松,便道:“阁老可答应帮小辈制作这些?”
阁老闻言立即正脸,眼睛依然围绕着画卷:“不行!”
奉正挑眉,坏笑:“老先生食言而肥啊!莫不是还怕着什么人?”
阁老皱眉,厉声反驳:“我怕谁过?”
奉正道:“是吗?”
阁老肯定道:“自然!”瞧着奉正已然怀疑的神情,他拧着眉,气的抖着胡子,奉正见状笑而不语。
一边的穆楠给了台阶,道:“老先生若是疑心,倒是可以跟着在下前去将军府。再者,那头有一切先生所需的器物,也好方便。”
阁老一听,软了口气:“倒也不是不行……”
穆楠下一剂猛药:“老先生若是还觉得放心,这初稿可以放置老先生处,三日后我等再来此处听老先生的答复!”
阁老眼睛一亮,领过孟泽送上前的初稿,神情专注。
三人瞧着事情已然成了大半,便道:“那我等先行告退。”
早已陷入深思的阁老话都不出,只摆摆手算是告别了。
事后,回到将军府,穆楠听说孟泽曾问过奉正阁老的事情。
奉正当时迷晕了影卫,坐在屋檐上看月亮。
他看着月亮喝着酒,听了孟泽的问话,反问:“阁老?什么事啊?”
一派毫无所知的样子,让人不得不咬牙切齿。
孟泽扶额问:“今晨,是你激将阁老的吧?”
奉正晃着手腕,丢了一瓶喝的干净的酒壶,闻言挑眉道:“废话,肯定是我啊!”
孟泽问:“那你怎会知道激将法阁老便会出来?”
奉正想了会儿,才道:“这个啊,我猜的。”
孟泽本以为他沉思了半晌,至少应该多说些,说的至少是靠谱的,只是她忘了奉正的本性。
随即扭头就走,那头奉正嚷着:“唉,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
孟泽顿了顿,待在穆楠身边这么些年,她已经许久不曾动怒了,忍着发作返身道:“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