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登时令小喜酡红的脸颊愈加难看,远远望去,仿佛犹如两个紫色茄子,那层人皮亦是遮挡不住。
是日夜里,皇上拟下诏书,令摄政王赫连翰轩为琰立国大使,出访各个国家。然,因藩国公主一事,稍有耽搁。遂待赫连琰与那公主完婚之后,从此赫连翰轩便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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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承诺
峦峰环绕,突兀的枝头、屋顶上白涔涔一片,一宿的飘雪令周围皆是变得梦幻一般,一切好似罩了一层雪白的外袍,那般洁净而清爽。在山峰的脚下,独立建了一座宅院,院落不大,但却是够整整十人居住。除此以外,山谷间,仅剩下那‘唧唧’鸟的啼鸣之声相伴。
此时,宅院外侧守卫着两名侍卫,向内而走,亦是站有着四名带刀精锐士卒,随着木门吱呀一声,两名丫鬟和一名小厮手上端着托盘走出,脸上表情凝重。
屋内,气氛紧张而静谧,我和东方夔的贴身小厮站在床榻两侧,将目光投向那正号脉的神医,据那小厮所,仅有此人是令东方夔信任之人,遂,我们便请了他来。
那神医眉宇微拧,不停地摇头,又是颔首。
“大夫,我家主子如何?”小厮上前一躬身问道。
神医用手捋了捋胡须,半晌,将东方夔的手臂掖回到了被子中,“脉象虚弱,毒已攻入血液,恐是时辰不多矣!”
我好小厮面容一怔,‘哐当’一声,杯盏从我手上滑落到了地上,顿时粉碎不堪。
“这……大夫,求求您,要是您救不了我家主子,就没有人救得了了,我家主子说您是神医,什么病皆是可以救起,有起死回生的功力,既是如此,为何独独我家主子救不了?”小厮边是啼哭着,边是跪倒在地上哀求道。
大夫皱着眉头,环视了下屋内的四周,不由得再次一叹,“倒是有一法子,不知能不能起效了。”
“您……您说?”小厮激动不已。
“将你家主子放入那寒彻冰冷的湖水中,利用寒气将他体内的毒液逼出来。”他不甚确定地摇了摇头,“只不过……我亦是难以保证他一定会好,毕竟他的毒已是进入了血液,好与不好,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没有关系,只要有法子,我们就试。”小厮用袖子擦拭着眼泪,又是望着后面的我道,“张军师,麻烦你帮我照料下主子?”
我征愣的面容这才回过了神,手上的白色巾帕还依旧冒着滚滚热气,想到昨夜的他在奄奄一息之前,那费人思量的话语,我禁不住心潮再次澎湃,赶紧地点了点头。
说话间,在侍卫的帮衬下,我们便将东方夔的身子放入了那寒彻冰冷的冻湖中,从中间凿开了一个冰洞。两名侍卫找来了粗的绳索,将一端固定在树枝上,另一端让我拉扯住,使得他的身子不至滑落下去。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一个半时辰……
山谷间的比平地的风来得冷冽,不过才两个时辰,我的双手早已赤红,身子更是不停地打着颤栗,然,我的精神却丝毫不敢松懈,我居高俯视着他已然没有生气的面容,望着他闭上的眸子虽是看不到往日那惑人的眼神,但那狭长的眼形还依旧是那般的美,高挺的鼻梁,越发逼人近乎白纸一样的皮肤,我蹲下身子,试图用手将那下张脸遮盖住,顿时倒吸了一口气,是……真的像是……三爷!
正待我要进一步探索之时,蓦地他却睁开了眸子。
我征愣住,伸出的双手僵持在了半空中,双眸仅是与他的相互对视,久久无法回神,“你……”
他眼眸中散发着一抹淡淡地笑意,嘴角微扯了下,好半晌,才虚弱地喊道,“叫人来!”依旧是带有一股命令的语气。
“哦……哦!”我慌乱地四下张望着,快速地跑回了小屋,叫两个侍卫追随而去。按照东方夔的吩咐,两名侍卫将他挪回了屋中,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接着又赶紧叫人烧炉子,用热水敷面。
“张军士,主子叫您呢!”小厮将门打开,一脸地喜色,“主子叫您过去。”
我大喜过望,看他们已是皆换好了,这才走了进去,一推开门,都市暖意袭人,我慢慢地挪动着脚步,看向那正躺在床榻之上的男子,此时的他,脸颊上没有了那遮挡住半张面颊的络腮胡,将全部的面容袒露,性感的嘴角微上翘着,棕绿的眸子在望见我的一刹那,变得漆黑如玛瑙,他笑了两下,“小六儿,过来这边。”
他真的是……真的是……就在所有猜测全部成为现实的一刹那,我的心还是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六儿?”他紧张地看向我,拧起了眉头。
为了使得他安心,我赶紧地走了过去,拉扯住他伸出的手,“六儿在这儿!”毫无察觉到其自己的嗓音实是发颤。
他安心地闭上了眸子,“就在这里陪我……”难得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的哀求,他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
我俯视着他,终于清晰地看到了他的面容,还依旧那般迷人,一切美得好似天子下凡,那般不切实际,曾经好几次我问过自己,有此宠爱还有何求?可人终归是贪婪的,没有了爱情那就亲情,当亲情亦是成为了一种利用之所,那就只剩下了恨意。遂,我就逃离了他,远离了那是非之地。然,看不到他的时日,就将全部的感情寄托于自己的脑海中所有美好的幻想,我以为我们此生将再无机会相见,我以为我们的全部情感都将埋入了泥土,此时此刻,拉着他的手,我还依旧有着丝丝的不确定。
原来,他一直在我身侧,他一直都在的……
‘唧唧’的鸟叫声回绕在山谷见,丝丝缕缕的光线从窗子上打了进来,将屋内的我们照耀得暖洋洋的。这日一早儿,随着‘吱呀’一声,两名丫鬟端着托盘走进来。
“张军师先用膳吧?”丫鬟小声儿地对我说道。
我瞥了一眼还依旧躺在床榻上的东方夔,不,确切地说,是三爷,他依旧紧紧地拉扯着我的手,根本无法抽回。遂,我只得先是拒绝。须臾,又有两名侍卫先后进来,他们将三爷的换洗衣物拿了进来,放好了水盆和巾帕,用手势示意我外面已是站了一个人。不用想即知,是那神医。
我才欲站起了身子,东方夔猛地蘧起了眉头,他睁开了双眸,虚弱不已地想我发问道,“你又要去哪儿?”
我愣了愣,哭笑不得,‘又要’?没有‘要’,哪里来得‘又要’?一宿,我根本连水顾不上喝,如厕没有去过,就连食物亦是未沾。哎,不由得叹了口气,“神医已是在外面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