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茵一怔,突然想起来上回去慈云庙上香,安王妃提及李飞墨去安王府求安王作主婚事,安王妃对李飞墨的婚事特别热枕,莫非此事是贵妃娘娘授意?
她儿女的婚事,也是贵妃娘娘拉笼臣子的棋子?
不会吧?
她心中疑惑,便说了出来。
李汝定和崔元舟一听,齐齐道:“这便是了,你别看方侍郎惧内,碰上妻子相闹像无头苍蝇,但于朝政上,颇有一手的。贵妃娘娘若要拉笼臣子,首要便会相中他。你是贵妃娘娘堂姐,儿子和方府结亲,方侍郎便顺理成章,成了贵妃娘娘的人。”
罗文茵不解道:“若此事你们也能看明白,难道皇上会看不明白?贵妃娘娘不怕皇上相忌?”
李汝定道:“皇上不喜皇后,对于贵妃娘娘所为,自是睁一眼闭一眼,不太出格,也就默许了。”
罗文茵受教,点头道:“我果然太嫩了。”
她再请教道:“那么,我若不想飞墨和方侍郎家联姻,能反抗贵妃娘娘吗?”
李汝定道:“若这样,你便要为飞墨另选一家,同样是贵妃娘娘属意的府第,若不然,一样有后祸。”
罗文茵发愁道:“万一选定了,飞墨又不喜欢,岂不是一辈子闹剧?”
李汝定建议道:“你可以跟贵妃娘娘明言,让飞墨在指定的人家中选一个。”
罗文茵回过神来,突然又忧虑起另一事,叹息道:“哪万一贵妃娘娘事不成,皇后又得势了,我们岂不是会被清算?”
李汝定淡淡道:“你以为你不帮着贵妃娘娘,皇后得势了,就不会清算你?”
崔元舟也道:“表妹,你和贵妃娘娘关系一向深厚,这会想撇清,也是撇不清了,还是见机行事罢!”
三人正商议,吴妈妈在门外禀道:“老夫人,李管家说,宫中来人在厅中候了良久,有些不耐烦,问老夫人能否起程?”
罗文茵忙站起来道:“告诉他,马上来。”
吴妈妈忙出去通知李管家。
这里田妈妈又再帮着罗文茵整理衣裳,拿了一些要用的物事,叫人备下马车,扶了罗文茵出去。
马车辚辚驶向宫中方向。
宫内,贵妃娘娘罗文秀一时喜一时忧。
喜者,太后娘娘一场病过后,宫内风向微妙变化,皇后娘娘门前更加冷落了。
忧者,皇上对自己越来越客气,虽维持表面的宠爱,但实际如何,只有自己知道了。
先前嫁入王府当侧妃时,那时样样不如正妃,低眉顺眼,熬尽苦楚,亏得生了儿子,方才稍有立身之地。
那么些年,她从一个烂漫少女,活生生转为一个有心计有心机的女人,其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
好容易熬到太子登基为帝,她也如愿封了贵妃,只以为苦尽甘来了,谁知道皇后会那般忌着她,百般手段,差点叫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亏得老天保佑,上天见怜,她踏在边缘处总能及时抽身,避过危机。
皇后既然不肯放过她,她也只能面对,相迎而上了。
在与皇后争斗中,皇帝的态度似乎略偏向她,人皆道皇帝偏宠她,荣宠加于她一身,只有她知道,皇上的恩宠,从来只是表面功夫。
她见过父亲如何宠母亲,知道一个男人宠女人,绝不是那些表面功夫,而是真正的蜜里调油,心摇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