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路上小心。”点头,埋首继续看文件。
很好,对话结束。
心中暗暗松口气,李涟漪转身走至柜前,拿起搁那儿的随身包包就往外走。就在这时,身后又突然传来一声悠悠的好听男声,“慢着。”
吓!
全身冷汗的毛孔瞬间张开,她头皮发麻背脊生凉地僵了僵身体,回过头时脸上却是疑惑不解,“怎么了?”
顾方泽笑了笑,对她说,“能不能带家属一起去?”
当然不行。
“得了,你去了人家新郎怎么办啊?别到时抢了新郎风头新娘子来找我拼命~”她道,脸部表情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嫌恶的语气。
“说的也是。”顾水仙满意地点点头,挥手放行。
很好,她可以去拍奥斯卡金像奖片了。
感到机场时,杜程程已经在门口那儿等着了,见着她杜程程眉头一竖正想数落她“办事不干净”,李涟漪一把扯过她就往机场大厅走。
咬牙切齿,“骂我成,你先帮我教训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刘姓某人一顿……”
而在不远处,刘姓某人正在左手抱个水当当的漂亮女娃,右手牵了个眉眼清秀面色沉稳的小男孩儿朝着她们微笑,都是样貌出色的生物,回头率甚高,招人的不行。
李涟漪早早调整好了表情,笑容灿烂地迎过去,“刘循,让你久等了。”说完俯身摸摸刘喜欢小绅士的脑袋,又依照之前刘喜欢坚持的惯例和他握了握手。
刘循深深看着她与儿子的互动,笑得温柔如水,“孩子们非常想念你,刘喜欢非缠着我带他过来——我也很想你想得紧,所以没打招呼就过来了,没给你造成什么困扰吧?”
“当然不会,我高兴还来不及,”她笑眼弯弯地答,然后无比自然地,“等累了吧?有点事儿耽误了……我想死皎皎了,让我抱抱,”把睡得香甜的小女娃从刘循怀中接过去。
杜程程在一旁叹为观止,好长一段时候没见这女人演戏了,差点忘了她的强悍之处,今日一见不同凡响一如从前,让她好生不习惯啊不习惯。
果然,孩子一回到自己怀中,李涟漪变脸比天还快,面色一沉,声调骤然冷了好几度,“刘循,我知道你在打什么注意,我告诉你,平生我最恨做替身,我感激你在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我,但不代表能容忍你将我当傻子一样耍。”
一通话噼里啪啦说下来,当事人还没怎么样,杜程程已经被绕晕了。
这、这、这谁能告诉她又是什么戏码?
刘循面色没变,仅淡淡一笑,唇角折出温润的弧度,“原来你知道。”
李涟漪冷勾了勾唇,“当然,我不信一见钟情这回事,你第一次见到我时的表情太匪夷所思……如果这还不能证明什么,看到你家客厅挂的那幅画也什么都明白了。”
她初到刘家就已注意到挂在客厅的那巨幅油画,油画上绘着的是一个女子,极年轻的样子,但看不大出年纪,身材娉婷,长发乌黑,穿着江南水乡特有的布衣扣碎花连衣裙,站在暖黄色的油菜花田里笑容清浅温婉,像小桥下静静流淌的清澈河水。
那女子的面容被色彩浓烈的背景淡化了许多,但她看着莫名就觉得非常眼熟,虽然后来再去刘家时,那油画已经被取下了,但留给她的印象异常深刻。某天她在照镜子时脑中灵光一现,恍然,怪不得眼熟,原来是像她自己。
听司机大神平时唠嗑,她得知刘喜欢的妈妈,刘循的妻子早已去世多年,还是难产而死的。
等到后来刘循的追求攻势愈加明显,她心里也明白,他这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女人呢。说不生气是假的,但毕竟他帮了她,而且瞅着也怪痴情的,思念亡妻到这份上,对她大概也算是爱屋及乌——索性就装糊涂,免得撕破脸。
可这回刘循着实过分了,摆明了居心不良。
怎么她尽遇到些厚颜无耻的男人。
越想越生气,她又道,“我是把你当朋友看待,所以才放心的将女儿交给你照顾,刘循,你要找替身找别个儿去,总之我对做刘喜欢的后妈没兴趣。”她窝火得要命,所以撂狠话撂得挺欢快,连杜程程不停地扯她衣角也没注意到。
知道刘循展颜一笑,似有几分猜测的冲她身后道,“你来了,顾总?”
顾总……李涟漪脑子卡住,一下子囧了,然后缓缓冒出了四个血红血红的大字。真的什么都想不到,单就这四个字了——风中凌乱。
人生处处是杯具啊。
眼角一瞥飘向杜程程的方向,杜程程垮着脸递过个包含多重含义的眼神,诸如“没错别抱侥幸心理了”,“爱莫能助”以及“真主阿拉保佑你”此类。
这人倒霉到她这份上也怪不容易的。
杜程程默默想着,接到顾某人气场强大的眼神暗示,狠下心肠不看面色由惊愕转为愤怒的李涟漪,识相的随便找了个借口飞快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