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从未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即使知道自己并非处于他所熟知的环境中,也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但他仍任性的放纵自己清醒的沉浸在香甜的美梦中。
如果这里是黄泉比良坂的话,呆着在这难得安闲的地方也倒不赖。
太宰治躺着柔软的床上仿佛身处云间,舒服的让人又生困意,嗅着鼻尖环绕着清甜中带着点涩味的幽香,隐约能闻出点中药味。
他抬起手放在额前,鸢色的眼中露出精明的神色,过了会,突然蜷缩着身体,青涩俊朗的脸上蒙上一层阴影。
不过,想当然这里和他基本上没有关系,何况这里平和的与整个横滨都格格不入,与他这种身处漩涡中的人更是违和,他与生俱来的排斥这种地方。
整个人都陷进床内的少年,摸了自己光滑的脸,他右侧脸颊的绷带不出所料的消失无踪,入手的是没有丝毫伤口的脸。
治愈系的异能力?不,不会是异能力。
太宰治很快否定了这个天方夜谭的想法,他仔细回想起自己昏迷之前做了什么。
和往常一样的自杀。只是他那天选择了不是很喜欢的上吊,窒息的感觉很难受,不过很遗憾因为绳子不够结实,他离天国只有一步之遥。
而且还因为上吊的绳子没系好,结果从树上摔跤把脸上弄了几处不深不浅的伤口。然后就去和横滨的大海相拥而眠了,难道是森医生的已经被杀了?所以就连他也遭受了无妄之灾吗?
虽然听起来很令人高兴,但显然现在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毕竟森医生前阵子还在兢兢业业的做着稳定首领地位的准备,而且横滨还因为突然出现的势力很是头疼呢,根本没心情关心一个afia的内部斗争,更别说森医生是私人医生上位,在外界看来不过是早晚要灭亡的存在。对方之所以给他治疗伤口,应该是无心之举。
毕竟,世界上总会有一些同情心泛滥的家伙。
至于这种离奇的痊愈速度,除非是他的异能力失效了,当然这不可能。便只能是最近突然出现在横滨这个地界的外部势力了。
名叫【提瓦特】的组织。
【提瓦特】是在前不久才突然出现的新兴组织。不,与其说是组织,倒不如说是一支怪异的外来者。
并非是像欧洲异能组织入侵的那样,它是从根源上突兀扎根在霓虹,带着奇怪目的性的组织。
并且随着事故的增加,他总觉得其中一丝怪异的违和感。
出现在霓虹混乱的横滨租界,和他们不同的力量体系。无论怎么想,都是一种极其古怪的事。
仿佛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即将把这苟延残喘的横滨一步步收网,然后吞食干净。
而整个横滨,甚至包括霓虹,只能被迫接受来自外界的势力,无知无觉被入侵。
不过坐以待毙并不会他们的作风,来到这里或许也是一份契机,掌握住他们的情报,将自己作为有利于一方,才会是最轻松的选择。
想到此,少年稚嫩带着婴儿肥的脸颊由阴转晴。他扯了扯身上白色的衬衫,坐起身,没精打采的环视一周。
床边不远处的木施上摆放着整齐干净的衣物,看着模样和自己先前穿的是同一件。
他未听见附近有什么声响,便观察着四周是否有监控或者是监听器之类的东西。
房间内没有任何电子设备的痕迹,倒是看到一幅价值不菲的竹林山水画,想来房子的主人对华国颇为喜爱,房子的器具装饰都是偏中式的。
太宰治越过飘散着白色熏香的香炉,视线落在窗口柔和的光线外的绿意缭绕的枫树下,他推开窗户,那抹洁白色的身影格外显眼。
大概是睡了太久的原因,眼睛还没有适应强烈的光线。太宰治眨了眨眼,鸢色的眼眶瞬间蒙上一层雾气,转过身,推开旁边朱色的房门,向那人的方向走去。
树下的人有着如霜月般银白的短发,似乎是听见了动静,少年模样的人动了动眉梢,将手中的东西收起后,才抬起头,看向来人。
被金色的眸轻轻瞥了一眼,太宰治这才将少年过分精致的模样收入眼底。
午时的阳光一泻而下,在少年的身上渡上一层碎金般的光芒,耳边的碎发被微风吹的扬起,似乎被是遮盖住了视线,头发被他用手撩到耳后,露出耳上悬挂的耳饰。
“你来了。”不过简单的三个字,但从少年嘴里说出来,却仿佛冬日的暖阳,带着一丝清冷的温和气息。
不是疑问句。看来对方早就知道他已经醒来的事实,不过这也没出乎太宰治的意料。
他貌似不经意的问道:“对,我这是在哪?我记得我明明坠入美丽的大海了,真是可惜……”
“可惜……”只是呢喃着这两个字,对面看着和他一般大小的少年并没有过多询问,只是勾着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被这双浅金色近乎于太阳般沉澈璀璨的眼睛注视着,本来想抱怨自杀被打搅的太宰治住了嘴,眼睛像被针刺了一下瑟缩的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