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能够在那里感觉到什么吧。我喜欢你头发的味道。”
那是微带苦涩的仿佛橙花香气的味道。
橙花的花语是贞洁,对这个少女来说,这样的花语真是绝佳的讽刺。
然而他是衷心热爱这苦涩的甜味,豪无恶意。
“喂……我说……先生……”她迟疑片刻说,“以我这样的黑历史,总之是没什么好名声也嫁不出去的……在扇岛开家药剂店过活也不错,但是你们那里收保护费什么的是不是挺厉害呢。你认不认识那种地下老大一类的人啊。”
藤间以柔软语调在她耳畔略带威胁地轻声道:“在遇见我之后,还想嫁人吗。你还真是大胆呢。如果你要嫁人,在那之前我就会把你连渣都不剩地吃掉的。在蹂躏得完全坏掉之后把你完全变成我的一部分。”
“我根本没想过……”
“可以捡垃圾过活哦。”他一边用手指把玩着她的头发,一边埋在她颈间轻声笑起来,“或者嫁给我呢,我来保护你。”
第11章 回魂之术
如同将垃圾运往垃圾场般,将那些流民驱逐到的与社会隔绝的所在,便是废弃区。
扇岛是东京最大的废弃区之一。
当她走进了这片处于完全混乱自治状态的社会巨大阴暗面时,郁结于心的浓重乡愁变得愈加浓厚了。
仿若久别归乡的旅人,发现物是人非,自己记忆中的家乡已不存在于任何地方的,那种能将整个人完全吞没的浓烈愁绪。
每深入一步,萦绕在眼前的白色雾气就愈加浓厚。它们仿佛是有形有质之物,压进了她的肺,让她感觉呼吸愈加困难。
“这些是什么?这些遮挡在眼前的东西?”纯有些疑惑地伸手捏住了藤间的袖口问道,仿若置身于高原之上,她感觉空气压得耳膜生疼,若是再这样下去,说不定连大脑都会被空气压裂。
“你的脸色不太好,有哪里不舒服吗。”他的声音一如往常,似乎并没有那种仿佛鱼被带上了高山的濒死感觉。
“就在眼前……这些银白的雾……”她的声音虚弱起来,仿佛被什么严重压迫着,每说一个字都五内俱焚。
“我知道了。看来今天只能走到这里了。”他的声音,仿佛从另一个空间传来般遥远飘渺。
他拉着在迷雾中失去视力的她前行,在返回的路上,遮挡她视线的雾气渐次消散开来,她仿佛又活过来般,惨白的嘴唇上有了一丝血色。
就在她为终于恢复了视听而感到松了口气时,一只毛茸茸的生物忽然从某间破旧瓦房的房顶上斜冲到她头上,它落到地面上后对着她发出嘶哑的叫声。
是一只瘦骨嶙峋的灰猫。
她克制不住地全身发抖,躲到藤间身后。它瞪大的琥珀色瞳仁中清晰地倒映着她的倒影。
“只是一只猫而已,虽然现在饲养许可证很难获得,你也不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吧。”他转过身拍了拍她的手,柔声安慰她。
“我很怕猫……”她说,发觉这只猫跟那只清晨梦境中受尽残虐的猫长得是如此相似。她毁过它吗,可是她怎么敢靠近它一步呢。
猫灵巧地绕到某个刚刚到来的年轻人的脚边,似乎它是他的信使,预先通告了他的到来。带着仿若散步般的闲适转过弯出现在藤间面前的年轻人,是名为柴田幸盛的樱霜学院教师。
“一个人啊。”猫将柔软的身子蹭在那个穿着随意却带着与扇岛格格不入的气度优雅的青年身上,“这一回没有那个有趣的女学生跟踪你到这里了,那位小姐还真是辛苦呢,你根本都没回头看她一眼。”
柴田并没有看到因为惧怕猫而躲藏在藤间身后的纯。
“圣护君也是,抱着恶作剧一样的兴趣四处观察人类,真是相当辛苦呢。”对于瞳子曾在他隐藏一切秘密的故乡出现一事,藤间似乎并不在意。
这到底是他过分轻率地认为那个少女不足以对他的计划造成影响,还是说他已经细致地安排好了棋盘,所以能够自信一切棋子的行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呢。
对于这个一直隐藏着自己不为人知一面的年轻人来说,也许两者都不是。
他只是单纯地对他的目的以外的事毫不关心。
也许在此刻,连他的目的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躲在他身后,因为某种恐惧而寻求他保护的那位公主。
他紧紧握着她冰冷颤抖的手,即便在与柴田幸盛对话时,也没有忘却她的存在。
“把这只猫弄走。”藤间对柴田说。
在猫终于意识到它不受欢迎而离开他们的视线后,他轻轻松开她的手:“既然在这里遇见了柴田先生,你不妨问问他你的画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以至于让他压下比任何人都先一步提交申请的你。”
“大概,只是单纯的理念不合吧。”纯有些漫不经心地说,她对绘画又不是真有兴趣。当初选择美术部也是因为这是最不耗体力而她又会做的事,“不过,明明是柴田先生讨厌我的作品,却把拒绝我的过错都推到了训导主任的身上,柴田先生还做出一副想要帮我的为难模样,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看到你故意无视那个跟踪你的女学生时,我还以为你对她很有兴趣呢。”注意到纯的慵懒神色,柴田幸盛似乎想到了某种他不喜的动物似的,面上露出了既觉得它无能到奇葩的地步也算奇迹却又觉得太无能实在很烦的神色。